了,不過裡面有一段路,還需要步行。”凌青說著,又嘆了口氣,臉上的神情又是悵惘,又是緬懷。
嚴綰卻是抿著唇,凌梓威雖然不忘插科打諢,但看起來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閆亦心忍不住對他看了兩眼,凌梓威立刻就問:“有什麼話想問的,就直接問出來,吞吞吐吐地幹什麼?”
閆亦心失笑:“其實,我是想說,嚴綰緊張倒是在所難免,畢竟她小時候在那裡住了不少時間。但是你……似乎也有一點兒緊張?”
“我媽把我生下來幾個月就去了,和我相處多的,還是莞姨。不過,她離開的時候,我也還小,不然的話,也許未必會到今天才找到你們。”
凌青在另一輛車上,所以閆亦心說話也沒有什麼顧忌:“你覺得自己的能力比你父親要高得多?”
“那倒不是,只不過爸爸和我不同,他只是開始的一段時間,像瘋了一般地在浙江掘地三尺地找,後來……基本上就不再提起了。”
“為什麼?”嚴綰皺著眉。
難道這僅僅是凌青所作的姿態嗎?他其實未必就真的在乎他們母女。
“莞姨看著是最溫婉不過的人,其實性子烈得很。要說吧,爸爸真要找的話,也未必就真的找不著。有兩次,都幾乎找到了。”
“幾乎?”
“是啊,緩了一步,莞姨總是先一步人去樓空。事實上,你回去看看房產證就知道,那間房並不是一開始到a市就買的。而且你媽媽帶著你,第一站並不是a市,據我所知,就至少搬了三次家。”
嚴綰回憶了房產證上的日期,付首期的時間,應該是逃離浙江的三年之後。她也模糊地記得,小時候換過好幾家幼兒園,每次搬家,都很匆忙。
好不容易交好的小朋友,就這樣不打一聲招呼就迎來了離別。所以,嚴綰在後來小學和中學,都幾乎沒有怎麼交到什麼朋友。也因為如此,對於能夠保持了六年友誼的陳曉蓉,她才會格外的珍惜。
她默然半晌,才喟然長嘆:“是媽媽不願意與爸爸相見,所以選擇了逃避。”
“是啊,所以我想,爸爸也不想再找了,免得你媽媽一有風吹草動,就搬家。爸爸寧可一輩子都不知道你媽媽的訊息,也不想讓你們居無定所。如果換成我,肯定是要把你媽媽找出來,再大的誤會,也要當著面才能說清楚,對不對?”
嚴綰和閆亦心都沉默了一下來,這樣的錯過,到底是誰的錯,已經毫無意義。然而,有時候只要回首,就可以接近真相,他們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放棄。
“如果你媽媽沒有去世,也許他們還可以破鏡重圓。”凌梓威仍然覺得遺憾。
“恐怕他們的誤會,是說不清楚的。外公的去世,我想對媽媽是一大打擊。她幾乎很少向我提到外公,但是看著我的時候,總會時不時臉色黯然。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所以努力把一切做到最好。”
“那是因為你長得像你外公。”閆亦心低聲安慰。
“是啊,都這麼說。”嚴綰苦笑。
“你媽媽的性格,也真夠倔的啊!”閆亦心把她的肩往身邊攬了一攬,“但願你的性格不會這麼彆扭。”
“哪裡是彆扭?只不過是因為怕受傷害,所以才逃避。我想,在媽媽的心裡,肯定是覺得外公因她而死,所以一直自責。再加上被吳佩蓉這麼一刺激,沒有瘋掉已經算夠堅強的了。”
“沒有人敢說你母親不堅強啊!”閆亦心對嚴綰毫無原則的維護,只能抱以苦笑。
凌梓威卻毫不留情:“要不是莞姨太堅強,肯定不會是這樣的結果。女人啊,還是不要太獨立的好。”
嚴綰瞠目:“你喜歡依賴性強的女人?”
“我覺得女人嘛,依附著男人而生,這樣可以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