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陰森森的。
過了許久,烏雲才散開,今夜的月色實在不美麗。沈止冷著臉回了房,將匕首一扔,洗了會兒手,腦袋裡像是有根扯不斷的線,陣陣地顫動著,鈍鈍的疼。
過了會兒,沈止才走去書房,慢慢磨了墨,提筆頓了又頓,文不成文。
他無可奈何,卻心有不甘。
姜珩不是深淵,深淵是鋪織在他們身側的黑暗。
姜珩連著幾日都沒再見到沈止。
就算去了沈府,也沒在床上逮到人,只有一張留下的紙條,告訴他在忙。只是因為流羽還暗暗守在沈止身邊,他才勉強按耐下來,由著沈止去&ldo;忙&rdo;。
直至過了半個月還不見人,姜珩終於耐不住了。
然而流羽把人跟丟了。
前些日子還溫柔順從的人像躲他一般,京城是大,可達官貴人圈子小,若不是刻意躲著,也不會半個多月還見不到一面。
姜珩將手中的書卷一扔,沉著臉出去逮人。
沈止對姜珩的情況一概不知,他有心躲著姜珩,雖然私心也很想見姜珩,可心裡發堵,越想越堵。
就連沈堯和沈秀秀回來,阿九賊頭賊腦地過來探情況時也被他躲過去了。
雖然總不能真躲一輩子,但離姜珩遠一點,一日不同他見面,沈止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這樣,不會害到他爹,他弟弟妹妹,也不會害到姜珩。
東躲西藏了大半個月,到了旬休,許久不見的齊律先把沈止逮了個正著。
兩人都有些鬱鬱不樂,對視一眼,尋到常去的酒樓,到了雅間,齊律直接棄了斯文儀態,抓起一壺酒就往嘴裡灌,喝了大半壺,才打了個酒嗝,肅然道:&ldo;靜鶴,我有事說。&rdo;
沈止斯斯文文地抿了一口,作出傾聽狀。
齊律沉著臉道:&ldo;老頭子逼我越來越狠了……我才不願意留在京中,考了功名又如何?看朝中一堆心懷鬼胎的人成天虛偽地奉承來奉承去,提心弔膽什麼都不敢說,隨時害怕被言官進諫?這到底有什麼意思!&rdo;
沈止指了指自己,微笑道:&ldo;心懷鬼胎,虛偽奉承的我,坐在你面前呢。&rdo;
齊律嗆了一下:&ldo;你不一樣……&rdo;
沈止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齊律道:&ldo;你虛偽得特別真誠。&rdo;
沈止道:&ldo;本官可真是謝謝您了。&rdo;
兩人對視一眼,均笑了笑,齊律的情緒也平復了點,道:&ldo;我決定了,我要背著老頭去參軍。出了京,到了邊關,天高皇帝遠,他還能用家法罰我面壁不是?&rdo;
若是往日,沈止肯定會勸齊律兩句,此番卻張不開嘴,他頓了頓,道:&ldo;想做就做吧,你武藝高強,只要小心,在戰場上總能有一番成就。&rdo;
齊律奇怪地看他一眼:&ldo;你轉性子了?&rdo;
&ldo;想通了一些事。&rdo;沈止笑了笑,&ldo;只是想通了,卻未必能做到。你能做出這種決定,我也很羨慕你。&rdo;
將話都說出來了,齊律鬆了口氣,又關心起沈止來:&ldo;我們沈大公子這是怎麼了?一副為情所困的模樣,誰家姑娘那麼有幸?&rdo;
沈止面不改色地喝了第二杯酒:&ldo;一位娶不得的。&rdo;
&ldo;京中想嫁你的人多了去,只是怕高攀不得。&rdo;齊律半開玩笑,&ldo;難道是哪位公主?這可不對,現在可沒什麼公主來惹你相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