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立即肅容問:“師叔,她老人家安好!”
頭陀道:“金剛不壞身,還有什麼不好的,我從她那兒來,她讓我帶話給你,給這兒的每一個——”“她老人家有什麼訓示?”
頭陀道:“告訴這兒每一個的是,天下將有大變,儘量置身事外。”
韓振天一怔,忙道:“頭陀,天下將有什麼大變?”
頭陀道:“我也問過我那位師姐,她說不可說,不可說!”
韓振天道:“莫非是當朝——”
頭陀像沒聽見,轉望姑娘鳳樓,又道:“告訴你的是,謹慎抉擇,一念之誤,將鑄無窮恨事。”姑娘神情猛一震,但是她沒問什麼,也沒說話。
頭陀道:“先是一虎,後來一龍,龍虎之間,難為一鳳,天意乎!天意乎!”
姑娘鳳樓神情再震,韓振天等,眾皆驚愕。
頭陀轉過臉來拉住姑娘韓如蘭:“話既帶到,事也了了,姑娘,頭陀最怕欠人的債,那種日子不好過,走!跟頭陀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去。”
話落,他離座飛起,帶著韓如蘭,向著廳外疾射不見。
姑娘鳳樓像沒看見,一動沒動。
韓振天等看見了,想站起,想說話,但是誰也沒來得及。
定了定神,韓振天道:“鳳樓,難道頭陀來,就為這兩句話?”
姑娘很平靜,平靜得出奇:“是的,義父,不為那兩句話,他老人家絕不會站這個地方,話既帶到,他老人家也絕不願在這個地方多留一刻。”
韓振天當然懂姑娘所說“這個地方”是什麼,又是什麼意思,他道:“那麼頭陀諭示的頭一句----”“義父,他老人家都說不叫說,Qī。shū。ωǎng。我一時又怎麼知道他老人家何指。”
“那麼那後一句----”
姑娘道:“我多少悟出了些,但卻不知道對不對?”
“你認為是----”
“義父,鳳樓不想說,至少目前不想說。”
姑娘既不想說,老鏢頭也不好再問。
可是姑娘又道:“如果我悟得對,那也就證明我的眼光的確不差。”
腦際閃過靈光,突然之間,老鏢頭也猛有所悟,他兩眼猛睜,驚然道:“鳳樓.難道你是說——”姑娘道:“義父,鳳樓沒說什麼。”
老鏢頭倏然住口不言,但他臉上那震驚神色.卻久久沒消失----北京城裡,有幾種人起得很早。
遛鳥兒的,天還沒亮呢!就提著相當講究的鳥籠子出門兒了,畫眉、靛顏兒、百靈……
鳥兒多啦!撿紙的,天剛亮,揹著籮筐.手持叉兒就滿街跑了。
開澡堂的,講究的是“金雞末唱場先熱”,天剛矇矇亮,大街上任何買賣還沒開門兒,“澡堂子”的“溫熱四地”水已經準備好了。
。。。。。。
北京城裡起得早的人可真不少,但最顯眼的.最具代表性的,還是開茶館的。
因為北京城裡,無論住家戶、大小買賣.無論春夏秋冬,四季寒暑,睜開眼,清晨第一件事,就是生爐子,燒開水,一面收拾灑掃,一面等著水開,等到酒掃漱洗諸事已畢,水也開了,然後沏上一壺好條。不信你關關門上街一趟,街坊鄰居,親戚朋友,見面頭一句話就是:“您喝茶啦!”
就因這,北京城裡就少不了茶館兒,而且一家賽一家,多得很。
這兒的買賣,早賣幌子晚賣燈,一大早,茶館兒就下板子掛出幌子了,轉眼工夫之後,客人就上門兒了。用不了多久,茶館兒裡就已經是亂哄哄了。
北京城的茶館兒,有一種茶館兒,跟一般茶館兒不一樣,不是單純喝茶的地兒。
這種茶館兒,以“茶”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