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條矯捷人影如飛射落,是諸明,他急忙一躬身:“少主——”
話聲突然頓住。
宮弼道:“什麼事?說!”
諸明竟似為難,有點猶豫。
郭懷淡然道:“諸明,不論什麼事,說吧!”
諸明又一躬身:“稟少主,內城來的訊息,玉貝勒、胡鳳樓明天成婚,據說清主還要為他們主婚。”
宮弼臉色變了,兩眼緊盯著郭懷。
郭懷久久沒有說話,臉上也看不出什麼,但是那一襲雪白的衣衫,卻無風自動,不過,在轉眼工夫之後就趨於靜止
了,他抬起左手,遞出了長劍。
宮弼一怔,忙伸雙手接過。
只聽郭懷道:“宮老,準備一份賀禮,明天派人送去。”
宮弼又一怔,臉色又變了:“少主——”
郭懷道:“明天是他們的好日子,何必在今天晚上給他們惹麻煩。”
宮弼道:“少主何必盡為別人著想,屬下以為,今夜間紫禁城最好。”
郭懷道:“宮老,那麼多次好人我都做了,哪在乎多這一次。”
宮弼還待再說。
郭懷已然又道:“聽我的,宮老。”
宮弼沒再多說,恭應一聲,捧劍而去。
諸明一躬身,也跟著走了。
郭懷又把一雙目光投向碧空那彎鉤月,或許是因為月光的映照,他的臉色,顯得有點兒蒼白。
雪白的長衫再度無風自動,但他整個人卻仍然如同一尊石像,冰冷的石像。
神力侯府傅家的“威武神勇玉貝勒”跟姑娘胡鳳樓的婚禮是大事,大得恐怕僅次於皇上的大婚。
不但整座帝都北京城為之轟動,僅半日之間,也傳遍了天下,多少人認為是天造地設,多少人認為是相得益彰,可
也不知羨煞、妒煞了多少人。
光用英雄美人來形容,誰都嫌不夠,甚至嫌俗,似乎,遍翻典籍,就找不出適當的詞句。
外城,只是沸騰般的談論著,喜氣、忙碌只集中在一個地兒——威遠鏢局,不說張燈掛彩,就連趟子手,人人都換
上了新行頭。
是嫁,不是娶,似乎用不著這麼張羅,不,來娶的是天下第一家——神力侯府傅家,總得沾一份光彩,顯一顯得
意。
一大早,威遠鏢局近處的幾條大街都擠滿了,連小衚衕也再塞不過一個人了,只因為全城的百姓十個有九個全跑來
了。
為只為看這一輩子難得一見的迎親,為只為瞻仰當世之中絕無僅有的一對新人。
其實,這些人也傻,這是誰娶誰嫁,迎親之前,九門提督衙門也好,五城兵馬司也好,還能不派出人來淨街?
內城,那就不只是談論了,各府邸上上下下沒有不忙的,都忙著觀禮,都忙著喝這一杯喜酒。
皇上主婚,誰要沒觀這個禮,沒喝上這杯喜酒,終生遺憾。
只是芝麻大點兒事兒,為顯身份,為爭奇鬥妍,各府邸的爺們兒、女眷都能忙上老半天的,何況這種不能再大的大
事兒?
幾條主要街道,打掃得幾乎點塵不染,幾個營的個個穿戴整齊,五步一個,十步一雙,都站滿了,不只是為神力侯
府,也為皇上的御駕要出紫禁城。
照理,即使是皇上主婚,一對新人也該進宮叩見去,可是神力侯府傅家,畢竟不是別的人家,傅家要在侯府行禮,
御駕就親出紫禁城。
再看神力侯府,那更不得了了,漆的漆,粉的粉,一夜之間全變成了新的,府外張燈結綵,府裡更是沒一處不是
大紅大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