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
當時收攬衣物時,女簪正好掉出,毫無遲疑,立即捏在了手中,當時幾乎想殺了李政,卻不知為何想到了孟燃之。想到當時三人在亭上飲酒,他在羅大進的酒中動了手腳,孟然察覺,斥責他:“枉你讀過聖賢書,殺人從償命,你有幾條命能抵?”自己還被孟然揮了一拳。
殺人償命,我可是決意要為了這畜生而陪葬一條性命?不值得。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日暖藍田玉生煙 第十四章(中2)
小燕擰好布巾遞給文佩,隔著紗帳,文佩接過,細細擦拭。一次次遞出的布巾都沾染血液,小燕戰戰兢兢接過,不敢言語。
“將中單取來。”
最貼身的衣物從紗帳內推出,文佩輕聲說道。
小燕拾起,捏在手中,他受到不小的震動,然而身為下人,歷來聽話,不敢逾越。
“公子,可要請個大夫”
小燕立在帳外詢問。
文佩穿繫好中單,往床上一躺,幽幽說:
“不必,待小芷和孟然回來。”
這兩人只怕已幫自己請了大夫,傷雖不重,畢竟傷得不是地方。
“公子,讓我看看吧,傷哪了。”
小燕哀求著,沒有文佩允許,他不敢掀開紗帳,檢視。
“那血大多不是我的血。”
那大多是李政的血,李政,不知道他此時是何情景。
“小燕,你下樓去伙房問問,可有清淡的米粥。”
其實腹中無餓意,只是差遣小燕去做事,也免得他守在床邊,一味擔心。
小燕領命,立即下樓去。
房中安靜,文佩枕躺在床上,想小歇會,心緒卻難平靜。想著,昨夜凌晨,他讓小燕去找李政,約李政到卿雨臺相會。他算準了李政過去,還未到城門開啟的時辰,他快步趕去,攔阻在西城門。
只要他約見李政,李政必會到來。以往便是如此,李政視他如手足般疼愛。
如果文佩,還是以往的文佩,他會相信李政待他只有手足情,而現今卻覺得,只因他是文氏疼愛的侄子,且家世不一般,李政才待他如此殷勤。
清冷的西城門,文佩獨自提著燈籠,見李政果然如約,獨自前來。
他想,該用什麼樣的神情與態度,去對待李政?也就在他自相矛盾之時。李政已探過手來,取走他手裡的燈籠,親密如舊說:“小玉,此時可出不了城。不如找個寂靜的地方敘敘舊。”
小玉,是文佩的小名,文佩的姐姐文玥,小名則是阿珠。這樣喚他們倆兄妹的,只有至親。
“也好。”
文佩由著李政執住他的手,在前領路。
這漆黑的街道里,李政一手提燈籠照明,一手拉著文佩,彷彿是童年元宵逛街的兩人。
路一直走的,李政話語不少,文佩沉寂不言。
李政說:“當年你我到蘇州書屋裡找你爹,你爹在卿雨臺和賓客鼓琴,我倆傻傻在亭下站了一下午。”
李政說:“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帶你去溪邊釣蝦,你被條小蛇咬傷,我揹著你往家裡趕,兩人一路痛哭流涕,誤以為有性命之憂。”
沒有孟然,沒有李渢,沒有丁靖,甚至幾乎要忘了兩人之間的血仇。這一路,心隱隱作痛,越走越疼。
文佩捂住胸口,低喃:“何以至此。”
“啪。”一聲,門被撞開。文佩抬頭,隔著紗帳,看到進來的謝芷,困擾撓頭的樣子。
“看門緊閉,低聲喚了幾聲小燕,見沒人回應,我就闖進來了。”
謝芷走到床前,屁股往床沿一坐,挽起一側紗帳。他動作連貫,出乎意料,文佩正好轉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