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她們的日常娛樂活動了。
這是第一回,居然有人主動湊上來。
但畢竟這麼多年磨鍊的臉皮底子在這,她們很快反應過來,一個門牙格外大的嬸子面不改色率先回:“對啊,誇你長得俊呢。”
有人習慣性拆臺:“徐大牙,你可真敢說啊。”
“你再叫我徐大牙?”大牙嬸子的門牙一下子收回去:“你別逼我當著孩子面削你啊。”
一圈人嘻嘻地笑。
大牙嬸子氣得翻了個白眼,懶理她們,轉頭找宋軟搭話:“你這孩子倒是敞亮,像咱東北人。”
“比那誰像。”剛才拆臺的人又接話道。
周圍人一陣擠眉弄眼,齊齊笑了出來,連大牙嬸都跟著笑。
宋軟支著脖子:“誰啊誰啊?”
別說,這種拉踩式夸人,雖然不道德,但是被誇得真爽啊。
她布靈靈一雙充滿求知慾的眼,簡直是最好的捧哏。
大牙嬸興致勃勃地給她科普:“大隊長的內侄子,還是個男娃嘞。不闖蕩,一見人就往後縮,這要是我孩兒啊,我都得愁死。”
或許這邊動靜有點大,臺上的村支書往這邊看了一眼,重重咳了一聲。
“你瞅他這官樣。”徐大牙嘖了一聲,但到底是安靜了。
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小聲道:“我下次給你指哈。”
這就是那個村支書啊。長得又黑又矮,但頭上鋥光瓦亮,僅剩的幾根頭髮被他留長了撥到禿的那邊擋著,活像是水泥地上鋪了一條假草,呈“之”字型路線,起到聊勝於無的作用。
她還以為這個年代的人的頭髮都多,原來禿頭是不分時代的啊。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村支書再次朝這邊來。目光落在宋軟身上,小眼睛閃爍一下。
這個女知青長得真帶勁。
大隊長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在陽光下漂亮得像發光的宋軟,臉色微變。
他把手中的銅鍋一敲,打斷他的視線:“咱們安排今天的生產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