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鄭思遠中了炭毒,蘇月涼柳姨娘都來看望,傅清芳就道:「蘇姨娘,你一手醫術是很好的,侯爺現在病了,你就先在他的房裡伺候。」
鄭思遠可不想讓蘇月涼在自己的房子伺候,他不願意傅清芳說了也不管用,蘇月涼見鄭思遠沒事,就沉默地立在那裡,跟一根柱子一樣。
她現在就跟勛貴人家一點也不受寵的妾室一樣,沉默寡言,在後院毫不起眼。
看著這樣的蘇月涼,傅清芳都快想不起來那個還沒進侯府的有著勃勃生氣的蘇月涼是個什麼樣子了。
鄭思遠真是命大,好幾次都沒要了他的性命,傅清芳倒是也不惱,面子功夫做得足足的,日日親自去鄭思遠房裡守著他。
侯府的上下傅清芳也都囑咐了一遍,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開著一小條窗戶縫,萬一中了炭毒就不好了。
這麼多年來,侯府從沒中過炭毒的,下人們睡覺的時候是不點炭盆只燒炕的,主子們的屋子大都敞闊,窗戶也都不算很嚴實,加上炭都是乾燥的,就沒出事。
鄭思遠的榮鼎堂被她特意囑咐換上了雙層的窗戶,用的紅羅炭進了水很是潮濕,要是點上,最是容易中毒了。
因為馬上就要過年了,各個莊子上的管事都來府裡送上收成,傅清芳理了一遍帳本,將別莊的管事留下了,說道:「莊子上出產的桂花蜜,府裡的人都愛吃,等到開春以後,你找那有經驗的蜂農,多分幾個蜂巢,也能多收一點蜜。」
管事趕緊答應了,又說了幾句話,才退了下去。
等到年根兒底下開了庫房,傅清芳看著下人把所有祭祖用的器具都收拾了出來,末了她說道:「我記得有一套銅器,也拿出來給侯爺用,前幾天侯爺還說起了呢。」
那本話本上可是說了,銅器是什麼重金屬,常年使用,可是會重金屬中毒的。
也是過年祭祖的時候鄭思遠想起了這套銅器,就拿了出來,還沒用上幾次呢,就被蘇月涼給說了一回,自此那套精美的銅器就束之高閣,再也沒用過了。
前幾日傅清芳偶然說起要開庫房,說起庫房裡的各種器皿,提了一句這套銅器,不出意外鄭思遠順著她的話說那套銅器挺精美的,傅清芳這個做妻子的當然會記在心裡了,正好今日開庫房,就給拿了出來,讓鄭思遠使用。
只是不知道,蘇月涼還會不會提醒鄭思遠呢?
因為長時間不用,上面已經有了一層銅鏽。
傅清芳囑咐人將這套銅器上的鏽給洗了,在拿到她的面前來。
待到過年吃年夜飯的時候,傅清芳就把那套青銅器皿拿了上來,對鄭思遠說道:「我前幾日開庫房的時候看見了這套器皿,侯爺不是說了兩句嗎,我就拿了出來,既然侯爺喜歡,以後就用這個吃飯。」
這是一套青銅製成的器皿,酒樽,碗碟,杯盤一應俱全,造型仿照春秋戰國時期,精美異常。
鄭思遠就道:「父親在的時候就極其喜愛這套器皿,我現在用它,有些不適合。」
傅清芳就笑著道:「有什麼不適合的,這東西再好也是拿來用的,要是不用,它也只能束之高閣了,誰能在知道它是個好東西呢。」
傅清芳說完,鄭思遠就笑著道:「夫人說的是,我倒是想岔了,這東西本來就是拿來用的。」
兩人之前的氣氛其樂融融,看上去就跟任何一對普通的恩愛夫妻沒什麼區別。
蘇月涼跟柳姨娘也在,不過因為二人的身份,沒在這張桌子上吃飯,而是另外支了一張小桌子,擺了十多盤菜餚。
把那套銅製器皿拿出來的時候,傅清芳還特意看了看蘇月涼的臉色,她剛聽到鄭思遠用這套器皿的時候,臉色有一瞬間變了,不過她到底還是沒說什麼,低下頭繼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