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定方面紅耳赤的窘迫模樣,房俊哈哈大笑:“大都督何須在意?正如你所言,某鍾靈毓秀、文武雙全,乃是漢家幾百年不世出的奇才,早已超越了年齡的界限,可與聖賢為伍!” 蘇定方扶額無語。 差點忘了,這個棒槌素來是個不要臉的…… 說笑幾句,房俊道:“這個金法敏,以吾觀之,其才華雖然尚未彰顯,但胸中自有錦繡,比之金虞信、閼川之流,強出不知多少!即便是那位善德女王,亦是多有不如,假以時日,定然會成為金氏一族的中流砥柱,若是時運相濟,一手中興金氏一族,亦非沒有可能……現在善德女王拒絕其所請,另其心生怨懟,已然離心離德,吾再報以肯定與鼓勵,定可將其拉攏過來,起碼與金氏反目成仇!說起來,倒是要感謝那位女王陛下,將族中之千里駒,一手推到我們這邊,自斷臂膀啊!” 開玩笑! 未來率領新羅統一三韓、縱橫半島,將大唐勢力盡皆驅除的“文武王”陛下,難道不值得自己拉攏? 倒是那位善德女王有眼無珠,心裡藏著重返新羅振興金氏的念頭,為了所謂的家族名譽,不願答允金法敏將其父葬入祖塋之請求,一手將這個金氏一族最最出類拔萃的人物推開,也幾乎將金氏一族復興之可能徹底葬送。 當然,這也怪不得善德女王,縱然是天資絕頂之人,又如何能夠擁有房俊這等穿透歷史的眼光呢? 畢竟,就算這世間所有的智者聚集在一起,也不可能有誰敢斷言連繼承新羅之王的“聖骨”資格都沒有的金法敏,會成為新羅歷史上最偉大的帝王…… 蘇定方聞言,鄭重點頭,表示認同。 對於房俊識人之眼光,他是無比尊崇的,只看薛仁貴、席君買、劉仁軌等等被房俊簡拔於微末之中的人才,便知其識人之能有多麼厲害。 故而,房俊說金法敏是金氏一族最出類拔萃的人才,蘇定方半點都不質疑,早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往後要對金法敏多多關照,結下一份香火情。 他這上半輩子就是吃了耿直剛烈不擅鑽營的虧,現在藉著房俊的東風平步青雲,自然應當未雨綢繆才行…… “過幾日侯爺返回大唐,可有何要緊之處叮囑末將?” 為房俊面前的茶杯續上茶水,蘇定方問道。 房俊端著茶水呷了一口,道:“倒也沒有什麼特別叮囑的,金氏一族看似受創嚴重,但是其經營新羅數百年,早已根深蒂固,非是一時之挫折便能夠沉淪下去。善德女王即將隨吾前往大唐,在陛下面前敬獻國書玉璽,上表臣服誠心依附,此乃金氏閡族之決議,料想亦不會有人敢於破壞,樸氏遭受金氏打壓幾百年,這一次勢力又折損大半,怕是要一蹶不振,或許會派人前來與汝接洽,以求苟延殘喘之機會,不要拒絕,亦不要公開答允,暗地裡給予一些資助,不要留下口實,給金氏樹立一個對手。至於楊山部等等六部族……若是乖乖聽話,就當他不存在,若是敢跳出來搞事情,便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予以雷霆一擊,殺雞儆猴!” 蘇定方側著身子,洗耳恭聽。 他這人固然耿直剛烈,卻絕非愚蠢頑固,自然知道自己的長處在於行軍佈陣兩軍對壘,似這等攸關一國之內政,稍有失誤便是沸反盈天之事物,絕非他所擅長,故而精心聆聽房俊的意見,一字一句都記在心底,不敢或忘。 “末將省的,侯爺只管放心。” 房俊滿意的頷首微笑,又叮囑道:“要多派斥候探馬,關注新羅邊界,雖然以吾之見,高句麗與百濟在這個當口必然向著北方遼東地界調兵遣將,不敢分心新羅,但是以防萬一,要時刻掌握其動向!” “喏!” 蘇定方趕緊應命。 房俊將新羅攪和的底朝天,更一舉將新羅王位撈走,一旦新羅當真徹底內附於大唐,成為大唐的一個藩國,等於在高句麗與百濟身後釘下了一顆釘子,使其腹背受敵,不能集中全部力量布放遼東,抵禦來年開春大唐皇帝率領百萬大軍御駕親征! 若是其意欲在今年冬天便徹底擺平新羅,因而大舉出兵,則正中大唐之下懷——新羅與遼東相距數百里之遙,且半島上道路險阻通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