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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正陽門的中門破天荒地大開,這也是禮制規定的,平素哪怕連皇帝出行也只能由側門進出,中門絕不開啟,除非娶皇后入宮,或者國家危難,皇帝御駕親征,正陽門才會敞開中門。
不顧滿朝大臣的愕然和齊聲反對,朱厚照興致勃勃地出了宮門,站在正陽門下,笑嘻嘻地盯著已被校尉和番子淨清一空的外大街,眼中閃爍著熟悉的調皮光芒。
國人素以大紅為吉,皇家也不例外。
今日的朱厚照穿著大紅色的五爪團龍袍,頭戴金制翼龍冠,這個帝冠輕易不能戴,平日裡皇帝戴的帝冠都是黃紗所制,除非大朝會或國家大事時才戴金制的,一個帝冠重達三四斤,沒練過的皇帝若經常戴這個也受不了。
秦堪就站在朱厚照身旁,正陽門的兩側密密麻麻站滿了朝中文武百官,原本應該喜氣洋洋的日子,可此刻卻人人面帶怒容,禮部尚書張升臉色鐵青,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斜眼瞪著朱厚照。
儒家禮制是千年前聖人定下的,規定得非常全面,什麼儀式穿什麼衣服,擺什麼樣的表情,做什麼樣的動作,邁步時該邁幾步等等,都有著嚴格的規定。
今日朱厚照大婚,這位年輕的皇帝竟不顧禮制要求出正陽門,這個舉動令禮部尚書異常憤怒,然而張升也毫無辦法,因為朱厚照的威脅太有震懾力了。
“不讓朕出宮門,朕便當著滿朝文武百官宣佈悔婚,夏儒的女兒朕不娶了,誰愛娶誰娶去!”
這便是朱厚照的威脅,張升在答應與撞柱死諫兩個選擇之間,無奈地選擇了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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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門前的氣氛很詭異,朱厚照渾然不顧百官不斷投來的怒目與白眼兒,面無表情地將頭微微一側,用低若蚊訥的聲音對秦堪道:“……待會兒朕聽得到炮響吧?”
秦堪一聽臉便扭曲得像苦瓜似的:“陛下,還請三思啊!”
朱厚照瞪了他一眼,道:“別廢話,朕把自己正妻的位置都搭進去了,就為了聽幾聲動靜,朕的犧牲還不夠大嗎?”
秦堪:“…………”
這是價值觀差距問題,秦堪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將來他兒子成親時敢跟他說這句話,他非一巴掌抽得兒子顏面神經失調。
“快說,十門火炮調來了嗎?”
“神機營周參將不肯給……”
朱厚照瞪著他,道:“你是錦衣衛指揮使,手裡又有朕的中旨,不會連幾門炮都調不出來吧?”
秦堪只好無奈地嘆道:“……後來臣命人挖坑埋他,埋到周參將脖子時他才鬆口肯給。”
朱厚照楞了片刻,憋著笑道:“秦堪,你這回可是實實在在的坑人啊……”
秦堪滿臉苦色道:“是啊,造孽啊……”
朱厚照笑罵道:“明明是你造的孽,這會兒倒一副悲天憫人的嘴臉,你缺不缺德呀……炮呢?都藏哪兒了?”
秦堪咳了咳,用眼神示意前方,朱厚照疑惑瞧去,卻見正陽門外廣場種植的一片小樹林內隱隱有人影閃動。
朱厚照大喜:“善!你果然能幹……”
瞟一眼身前兩側面露怒色的文武百官,朱厚照神情期待地盯著秦堪:“能上實彈嗎?待會兒朝他們轟,給我換一茬兒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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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熱鬧的不止朱厚照,杜嫣今日也不肯消停。
皇帝大婚典禮除了百官必須參加,身負朝廷誥命的官員夫人們也必須參加,甚至禮部還必須要在這些誥命夫人中挑選四名出來迎接皇后鸞駕,並且一路陪伴皇后左右入坤寧宮,為皇帝和皇后的新婚龍床鋪單疊被。總之,能被選為迎皇后鸞駕的命婦非常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