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難,又畢竟不精於此道,所幸丁乙又跑了一趟來,發現有異,馬不停蹄請來王都德康堂的老大夫看診。
老大夫一診脈,三分驚訝三分無奈,連連搖頭。
丁乙悚然:“大夫,可是有什麼問題?”
老大夫動作緩慢,拿東西的時候隱隱有些微顫抖,下針倒穩,語氣是老年人慣有的慢吞,“也不是大事,不過有些麻煩。”
一炷香後,陸安然感覺腦部輕快不少,接了老大夫的方子一眼掃過,“老先生說的麻煩是指什麼?”
方子都是疏心通絡,養血清腦的尋常藥物,她只是受了突然的外部刺激沒有力氣,卻明白不是什麼大病,那麼麻煩的自然不是她的病。
老大夫呷一口丁乙遞過來的茶,緩言道:“小姐這般頭痛病症,近三個月來,我手中已經過了不下五六個。”
陸安然腦中閃過一張笑容甜美中藏著一絲邪惡的少女臉龐,手指微蜷,道:“老先生可知原因?”
這回,老大夫沉吟片刻,方道:“你若是遇了別人定然藥不對症,多費些功夫,可巧我年輕時候去南部遊歷過一陣子,聽聞鹿城有一門派,名為玄門。”
“玄門?”
“不錯,江湖門派不為大多數人所知。玄門人善輕功,尤其以音為攻敵武器。”
陸安然眸色微斂,昨夜她在感覺腦部刺痛前,好像確實有一個尖銳的音直衝入耳。
丁乙咋舌:“彈琴吹\/簫還能傷人?”
老大夫笑道:“外家修力,內家修氣,力能攬千斤,氣可吞萬里。你能說得明白箇中厲害,孰輕孰重。”
不過老大夫也聽了個皮毛,再多就不清楚了,只說王都中恐是藏了位玄門子弟,叫陸安然往後可得小心。江湖中人戾氣重,雖比不得世家權大勢大,但尤善神出鬼沒,防不勝防,不到萬不得已,不宜輕易得罪。
丁乙送老大夫出門,春苗扶著腦袋,哀怨道:“小姐,我們才來王都一天,哪裡有空去得罪人,分明……”說到這裡,聲音夏然而止。
“難道是那個少女?不會吧?”春苗叫道。
陸安然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倒出幾顆藥丸給春苗服下,“我們擋了她的路,她昨晚出一口氣,想來應該相安無事了。”
春苗嘀咕:“一個小姑娘而已,怎麼看也不像……”那麼兇險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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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兩天,陸安然和春苗在客棧養病。直到除夕,春苗傍晚去了丁乙他們歇腳的地方,給每個人一份壓祟包,還跟店家打了招呼,晚上布一桌年夜飯,桌上送兩罈好酒。
春苗沒白出去,一回來把路上聽到的訊息竹筒倒豆子般倒了一通。
“與往年不同,今年各地才子佳人都在王都,這段日子天天辦各種集會,什麼詩會、棋會、琴會,還有擂臺比武的呢。”
“不過這裡面要數棋會最熱鬧,因著才女蘇湘湘剛破了十大棋局之一。”
“哦,對了,小姐還記著吧,就是我們入王都那天。”
“聽說如今茶館啊酒樓之類談論最熱切的就是哪個才子文章叫人拍案稱絕,哪位佳人撫琴醉人。”
春苗說了半天,陸安然撐著頭翻書不予回應,顯得興致缺缺。
“小姐,還有一樁。”春苗抿抿唇:“不過和那邊詩啊棋的不能比,簡直敗絮其中。”
陸安然挑開一頁,頭沒動,眼珠子略略往上抬了抬。
春苗好似受了鼓舞,精神一震,繪聲繪色道:“昨天晚上,一群世家子弟跑到尋芳院喝酒,結果為了哪個頭牌吵鬧爭風吃醋起來,居然大打出手。
裡面打壞多少不論,大家都看到尋芳院的大門給踹翻了半邊。一個個出來鼻青臉腫,斷胳膊斷腿的,叫京兆府給統統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