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場受傷者眾多,除了場內道士們之外,祁尚率領的三千將士有一大半也遭了劫難。
南宮止頭一個到現場,一看滿目瘡痍、死傷皆有、哀鴻遍野,當即面色大變,下令將城中大夫全都找來,包括在縣署落腳的稷下宮醫宗子弟。
定安郡主原本也在裡頭,不過因為意外來得突然,沒有任何一家藥堂有這麼多的藥物,南宮止需要人去各個藥堂週轉、籌集。
於是,考慮到身份便利,定安郡主主動開口攬下了買藥的重任。
誰知到了這家五善堂前面,遇到一個不知輕重的男人。
男人腿部不知道怎麼受的傷,看樣子之前沒有看過病,熬不住了才拖著傷腿來藥堂,偏巧藥堂的大夫都出城了。
他一條褲腿捲到膝蓋,可以清楚地看見受傷部位已經潰爛,膿瘡和血水混在一起,定安郡主就瞧了一眼,噁心的想吐。
藥堂小夥計不敢胡亂開藥,推說大夫不在,讓男的晚些時候再來。
結果男人從哪裡聽說來,穿著這一身白色學子服胸前繡杏花的是稷下宮醫宗弟子,所以死活纏著定安郡主治病。
定安郡主是什麼人,處死個丫鬟眼都不帶眨,更何況眼前這個在她看來低賤的賤民。
礙於大庭廣眾,定安郡主並未直接喊打喊殺,只讓環朱將他趕走,然而男子往前一撲,直接撲倒在定安郡主面前,抓住了她的裙襬。
這樣一來定安郡主如何能忍,當即呵斥堯安將他扔出去。
然後一摔,正好砸在了雲起面前。
“哎喲喂——”男人吃痛滾作一團,腿上的膿瘡蹭得破了流出摻著血絲的濃黃色液體,路人看了紛紛躲避。
環朱抬著下巴出來,眼神鄙睨地呸一聲:“衝撞郡主,你有幾條狗命。”
雲起走不掉了,索性甩出玉骨扇看戲。
周圍人指指點點,沒有一個搭把手將男人扶起來,那流滿膿液腐爛不堪的腿實在叫人避之不及。
禾禾不忍心,招呼尋清兩個人一起將男人扶起來,“怎麼辦,他的腿看著很嚴重。”
“你不是那個誰?”環朱認出來禾禾。
禾禾抬起頭,臉上露出一個真心笑容,“姑娘你好,上次郡主救了我,我還沒親自拜謝。”
“不用了。”環朱眼珠子下垂,斜睨了一眼,轉身回藥堂。
禾禾喚道:“姑娘……郡主也在這裡,不知能否替他……”
環朱不等她說完,眼底含帶嫌棄道:“郡主忙於籌備藥物,龍嶺上百人等著救命,你們可耽擱得起?”
禾禾眼睜睜看著環朱進去,面犯難色地看向雲起,“這下如何是好?”
雲起聳聳肩:“她說的應該是真的。”
一路進城他們確實看到一批人急匆匆地出城,一個個手裡還提著藥箱,看來是城裡的大夫們,明顯龍嶺傷亡情況比他們想象的嚴重,自然需要更多的藥材。
男人抱著腿哭起來鼻涕眼淚滿臉,“姑娘行行好,快救救我吧,我不想當廢人啊,我的腿……求求你了啊。”
禾禾猶豫一下,對尋清道:“弄些清水來。”
把背上的竹筐放下,從底部摸出一瓶創傷藥。
這藥還是當初陸安然給她的,她省著用,瓶子裡還有一大半,也是預防採藥途中受傷,所以一直帶在身邊。
“既然是外傷,我只能試試看這個藥是不是管用了。”
禾禾絲毫不嫌棄男人腿部髒汙,用清水沾了乾淨的布子給他傷腿周圍小心擦拭,還空出功夫給男人安慰:“等會抹了藥粉就不疼了,這個藥很有效,結痂後也不癢。”
雲起聽見身前身後的人議論——
“這姑娘是個大夫吧?”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