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外頭的風言風語而著急,最重要不要做錯事。”
陸安然明白了孟時照的心意,怕自己從別人那邊聽來訊息,到時候亂了陣腳多餘做什麼,惹得皇帝起疑心。這個節骨眼上,不論做什麼都是錯事。
“我知道了,煩勞你跑一趟。”陸安然心中沉甸甸的。
錦瑟來去匆忙,她從三元宮離開用的去給孟芝送東西為藉口,所以還要去孟芝那邊。
春苗不知道發生何事,只覺得錦瑟離開後自家小姐好像心事重重,猶豫著開口道:“小姐,錦瑟她剛才過來……”
陸安然平淡道:“為著孟芝和廣平伯府的事,你不要往外傳。”
“奴婢曉得。”事關姑娘家名聲,春苗好歹懂得分寸,“對了,剛才秋蟬好像有話說,我告訴她小姐沒空,要不要現在喊她過來?”
陸安然心煩意亂,不想應付人,說道:“你先出去,我這裡還有個藥方沒寫完。”
春苗合上門,想了想,還是去了秋蟬那邊。
陸安然在裡頭望著書桌半晌,那一團無意中被暈染開的墨跡勾勒出高山的形狀,此刻猶如實物般沉沉壓在她的心口。
軍營異動,祁尚被免職,皇帝阻攔查案,再到現在皇后與太子被軟禁。
陸安然懸起的心忽然一跳,還有云王府人的失蹤,或許在案子發生之前這些暗潮已經開始湧動,只是被遮蓋在看似平靜的盛世之下。
她既擔心雲起那邊,又更焦灼於太子的處境。
難道正如父親所說,皇帝病重開始力不從心,他打算要清洗朝中勢力了嗎?
一個人坐在藥房苦思半日,倏然站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羅青還住在隔壁院子,看到陸安然走來,握著長劍抱拳:“主子。”
陸安然側身而立,眼簾緩緩抬起,露出明亮的目光,明明她什麼都沒做,卻令羅青覺得此時的她身上流露出不怒自威的氣勢。
“羅青,我要你三日內召集餘部,於王都城外匯合,可辦得到?”
羅青絲毫不懷疑陸安然的目的,只問道:“多少人?”
“不要太多,三十人足以。”
“是!”
羅青彎腰行禮,隨後大踏步走出院子,到門口的時候下意識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細雨不斷,天色陰霾,但他心裡比任何時候都開闊明朗。
陸安然站在那裡許久,眉間神色變化莫測,心中低低嘆了口氣,我不知這樣做是否正確,但我必須要做點什麼。
等回頭走了幾步,看到陸遜站在桂花樹下,遙遙看向她這邊,顯然等了一段時間。
“父親。”陸安然走到他面前。
陸遜道:“發生了什麼?”
陸安然裝作不懂,露出疑惑表情。
“丹繪希望你遠離這些,而你不惜違揹她的意願硬要插手其中,是什麼變故導致?”
陸安然抿了下唇,“沒有。”
“你是我女兒,我瞭解你,你不會單純因權勢慾望而屈服,那麼,一定是有什麼你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陸安然沉默片刻,道:“宮中有變,太子已被軟禁宮中。”
陸遜眼底滑過了然,“你想怎麼做?”
“還沒想好。”
“那我們可以好好想想了。”
陸安然睜大眸子,“父親?!”
陸遜彎唇淺笑,“二十一年前我能幫著丹繪逃離王都,現在也可以幫她的兒子。”
陸安然喉間一哽,實沒想到當初舞陽公主的逃亡出自陸遜一手謀劃,如今還要他冒著巨大的風險再來一次。
陸遜伸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揉了揉,“別多想,人生在世,有可為有不可為,只求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