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寧回來了,臉色比剛才又難看了些。淑寧悄悄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只是搖頭。摸摸嫣寧的腦袋,什麼話都不說。
媛寧正與表姐絮絮正聊得興起。聽她提到婉寧答應弄些花水和保養品幫她把鼻子上地疤痕去掉,便嗤之以鼻:“哪裡來的外行?居然說出這種話來。表姐臉上地是疤痕啊,可不是什麼斑點,用那種東西怎麼可能去得掉?萬一臉蛋越擦越白,疤痕卻一點沒消,豈不是越發顯眼了麼?”說罷還輕蔑地瞥了婉寧一眼。婉寧怒目而視。
絮絮聽了卻急得不行:“不能去掉嗎?那怎麼辦?我額娘還說你們家鋪子的東西好,買了一大堆回來試呢,現在怎麼辦?”本以為有辦法解決的,現在希望落空,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媛寧怔了怔,忙道:“別急別急,我只是說那些花水去不掉罷了,又沒說其他東西不行。纈彩坊好幾個方子都是一位老太醫想出來的,他對女子臉面上的事最拿手了,趕明兒我帶你去找他,包管幾天就好了。”她又瞥了婉寧一眼,補了一句:“那可是真正地太醫,不像那些半桶水的外行,專會哄人。”
婉寧大怒,猛地站了起來,死死盯著媛寧。媛寧挑挑眉,正等著接招,卻不料婉寧只是盯了她幾眼,咬咬牙,就坐回去了,也不說話,只是掉過頭去不理她。媛寧大感意外,但轉念一想,以為婉寧是怕了自己,便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繼續與絮絮說話。
淑寧覺得有些意外,看來大伯母對婉寧的管教似乎很見效啊。
婉寧與媛寧之間的PK沒能發生,所以屋中一片和諧,但這份和諧很快就被打破了,姑媽他他拉氏突然走了進來,正要和女兒說什麼,卻冷不防看到邊上的媛寧。看著媛寧頭髮上戴的極精緻的珠花,以及素色衣袍上繁複的刺繡,她爆發了。
“你額娘是怎麼回事?活像個沒見過銀子的暴發戶似地,兜裡有兩個錢,就非要戴了滿頭首飾穿了全身的綾羅綢緞出來顯擺?!她自己丟臉就算了,還把女兒也拉下水?你瞧瞧你身上穿的是什麼?頭上戴地是什麼?你眼裡還有你祖父?還有你祖母?你們還記得自己正在守孝麼?!”
淑寧姐妹幾個從他他拉氏一進門就都站了起來,現下都被她嚇了一跳。媛寧更是不知所措,起初她還老老實實聽著訓斥,但聽到後來,卻忍不住了:“姑媽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額娘和我雖然穿戴得鄭重些,卻也沒壞了規矩啊,衣裳都只是穿素色的,我額娘地首飾都是銀地,若說我們穿了繡花衣裳戴了首飾,幾位姐姐不也這樣麼?”她抬頭掃了屋裡一眼,又低頭道:“二姐姐的衣服上也有繡花,三姐姐也一樣帶了珠花啊。”
婉寧一僵,看了看自己衣服下襬繡地一排淺綠色的葉子,不自在地往後縮了縮。淑寧卻只能硬著頭皮迎向姑媽的目光。她頭髮上只是插了一對珍珠小簪,原是佟氏固定髮髻用的,只是在銀溜金簪頭的蓮花托上嵌了一顆小珍珠,早上佟氏梳頭時,尋出來插到她的發上。因為很不顯眼,金色部分也隱藏在髮際間,她便沒有推辭,沒想到現在被媛寧指了出來。不知姑媽會不會因此大罵她一頓?
但他他拉氏只是輕描淡寫地掃了她和婉寧一眼,冷笑道:“你額娘是個牙尖嘴利的,看來你也沒老實到哪裡去。婉丫頭衣服上的是繡花嗎?不過是鑲個葉子邊罷了。淑丫頭戴的是單珠。你戴了幾顆珠子?三四十顆都不止!打扮得這樣花團錦簇,打算勾引誰去啊?長輩們管教你,你還敢頂嘴?!這是誰家的規矩?!”
媛寧眼一紅。嘴一扁,跑了出去。他他拉氏還在罵:“居然話也不說一聲就跑了。真是沒家教地小蹄子!日後定跟你娘一樣是個破落貨!”
她喘了幾口大氣,才平靜下來,慈愛地對女兒說:“方才她有沒有欺負你?那樣沒家教的東西,你不要和她多來往,免得被她帶壞了。”絮絮咬咬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