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既然這樣託付我了,石姐姐,你還是——好好待著吧。”
“……”石霂扶額,“你當真聽她的?”
渠迪聳肩,“國師生氣的樣子……還是蠻讓人不舒服的。”她說,“石姐姐,國師的脾氣你不會不知道,她那人要是倔強起來,還是順著點好。”上谷公主對這點也是深有體會。
聽她這樣說,渠迪幽幽一聲嘆。是啊,她怎麼會不知道。沒人犟得過楚離。別看她平時大而化之什麼都不介意的樣子,可就是這種一般不會要求別人的人,一旦碰到了她心裡的那根底線,她的反彈比什麼都厲害,而且絕不會有一絲讓步。
半晌,渠迪問,“石姐姐,你怎麼惹到國師了?”想著楚離剛剛那表情,渠迪摸了摸手臂上冒出的雞皮疙瘩,道,“國師生氣的樣子……還蠻有威儀的。”倒是那樣才真正像個身居高位的國師模樣。
“何曾惹到她。”石霂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到底是誰惹誰啊。可她也知道,楚離那表現完全是因為擔心。
渠迪笑笑,“石姐姐不說實話。”
石霂挑眉,“她跟你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渠迪說,“國師覺得石姐姐和一個叫做什麼巫溪的人,瞞著她做什麼事情。很是不快。”
這倒沒冤枉自己,石霂噎了下,搖頭道,“她對巫溪有成見。”
“國師能對人有成見,這也稀奇。”渠迪說,“我都好奇了。”
石霂看她一眼,“巫溪經常來,你倒是能見到她。”
“不,我並不好奇這個,”渠迪說,“我好奇國師對她的成見。”頓了頓,又道,“國師說,她能感受到人身上的氣,不知這事是真是假?”
石霂屈膝坐在床榻上,勾唇道,“也許吧。”
“嗯?”渠迪不滿意這個答案,又問,“國師還說,石姐姐你擅長占卜吉凶,佈列陣法,不知可否指點迪兒一二?”她其實是有心試探。
對於見到劉宋太子的事情,楚離的懷疑物件始終是巫溪,可渠迪不一樣。她在腦海裡把所有零碎的資訊都聚攏在一起,然後發現,石霂可能才是太子要找的人。渠迪雖然不瞭解巫溪,但是她從楚離那裡聽了不少石霂的事情。在上谷公主的印象裡,楚離的師姐不僅是個能工巧匠,更是個行兵佈陣的行家,尤其還擅長玄象陰陽。這點和當今備受寵幸的崔司徒多麼相似!
渠迪想,大魏不僅有崔浩這等人才,如今又收攏了楚離這個雖然不知深淺但顯然已經不俗的人才,而劉宋這方面卻並沒特別出彩的人。兩國相交,暗探往來必不可少。據大魏暗探來報,當日前往宋宮的兩個神秘人,正是兩個女子。現在楚離認定其中一個是巫溪,那麼另一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和巫溪相交甚篤的石霂。
如果……如果石霂是南朝的人,那麼,楚離這盤棋,恐怕就得換種下法了。而且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倘若楚離所言不虛,石霂確實身負絕學,那麼那個巫溪恐怕也不是等閒之輩。身為大魏的公主,拓跋迪怎麼可能讓這種人才流失到南朝去。
要麼為己所用,要麼……
渠迪垂了眸子。所以她現在要先探探石霂的深淺。
石霂若有所思的掃她一眼,那神情卻只是轉瞬即逝,她恍若全無戒備地笑道,“不過是些小把戲,迪兒既然感興趣,我便與你耍耍看。”她眨眨眼,“那,現在咱們出去?”
渠迪剛想答應,見石霂下床忽然就恍然大悟,“石姐姐,你想騙我讓你下床!”
石霂動作一頓,調皮地笑了,“你反應真快。”
渠迪哭笑不得,連忙道,“改日改日!我這次要真讓你下來了,還真怕國師給我臉色看。”她道,“我現在是無家可歸,還要靠國師給口飯吃呢,可不敢得罪她。”
這話半真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