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抒胸臆,剛正不阿,正中拓跋燾下懷。拓跋燾隱去唇邊笑意,神色嚴肅道,“國師所言甚是。只是,不知該如何處置呢?國師可有高見?”
“高見談不上,”楚離全無半點心機,旁人問什麼她就答什麼,根本沒注意到朝堂上大臣們已經噤若寒蟬,視她如眼中釘肉中刺,只自顧答道,“皇上,這天下佛教猖獗,卻佛不是佛,人不是人,人神不分,佛魔不分,絕不能再放任。微臣以為,應當嚴格控制寺廟和僧侶數量,不能任由其大肆發展。不然,再這樣下去,只怕天下盡是佛門,再無百姓。民生盡毀矣!”
良久,拓跋燾一聲長嘆,竟流下淚來,“國師所言甚是!朕糊塗,竟不知其中利害,險些毀了我大魏百年基業,豈不成了千古罪人?”
楚離一下看傻了眼。怎麼的,這還把皇帝說哭了?
“眾愛卿,國師所言,你們也聽到了,可有異議?”拓跋燾臉上淚痕未乾,哽咽著問文武百官。
這種情形下,誰還敢說個“不”字。
崔浩接道,“皇上,國師所說,句句關乎家國社稷,理當盡數奉行!”
後面隨即不少人跟著崔浩進言,“望皇上納諫!”
拓跋燾含著淚眼望了一眼李順,李順一哆嗦,連忙跪下,“國師所言,句句在理,臣請皇上納諫!”
李順都跪下了,立刻文武百官跪成一片,“請皇上納諫!”
“……”楚離一頭霧水。怎麼這會兒沒人打擊她了?她有些茫然地環顧了跪著的百官,又看向拓跋燾,竟見皇帝一臉滿意的神色,“既然這是眾卿家眾望所歸,又是國師親諫,朕焉有不從之理?好了,都起來吧,即日起,就按照國師的諫言,控制寺廟和僧侶數量。”說著頓了頓,“詳細的,等退朝後朕裁定擬旨。”
楚離又道,“皇上,如果這樣的話,還有一件事。”
“國師請說。”拓跋燾似乎恨不得她多說點。
楚離心裡覺得奇怪,一時也搞不清緣由,只好說自己想說的,“百姓入佛門,多因稅務繁重,不堪重負。要想從根本上解決佛寺人數眾多的問題,還請皇上減輕賦稅,與民休養生息。”
拓跋燾頓了頓,“國師一心為天下蒼生計,朕豈能辜負國師一片心意?這樣吧,”拓跋燾道,“今日國師所說,朕都著人擬旨實行。另外,寇天師在時,朕奉他為天師,特許他不稱臣,不過天師自謙,素來以微臣自稱。朕觀楚國師似是不喜這等稱謂,那麼也免了吧。”
滿朝文武都聽著楚離一會兒“微臣”一會兒“我”的換,極為不悅,只覺得她實在是無知賤民不通宮廷禮儀。卻沒想到皇帝竟然對她如此厚待,居然可以像前任國師一樣免稱臣,頓時群臣寂然,看向楚離的眼神立刻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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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釵頭鳳】16
第16章 【釵頭鳳】16
楚離忍不住有些自傲。天哪,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從那麼多所謂高人的口水戰中存活下來!楚離頭一次覺得自己好厲害啊。
所以看到門口那僧人時,她志得意滿地將人請進了府中,吃飽喝足休息好才問,“不知道大師怎麼稱呼?有何要事?”
那僧人卻只是寬容地笑笑,“貧僧曇無成,特來拜會小國師。”
楚離還不知道,因為她年紀小,百姓為了區別她和前任國師寇謙之,私下都稱她為“小國師”。她打量著曇無成問,“大師可是來辯法的?”
“非也。”曇無成笑道,“只是貧僧有些疑問,想來請教小國師。”
楚離向來待人謙和有禮,遂請曇無成詳談,並道,“大師有話儘管說,小女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語中頗有得色。
曇無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