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樹都沒見過她這麼廢的修士!偏偏阮玉自我感覺還良好,練完問:「我厲害吧,這些法訣一次就會。」
等她說完,玉蘭樹才反應過來,阮玉說得也沒錯。
雖是基礎法訣,但一次就會,她悟性得多高啊?也就幼時的執道聖君有這天賦吧,如今山下那些仙雲宮弟子,一日裡能將這幾門法術學會的,就已經算頂尖天才了,放到整個修真界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阮玉的悟性,豈不是比其他人都高!
悟性如此高,資質卻這般差——實在是叫人扼腕嘆息。它沒手腕,這會兒也把樹枝彎成圈兒,表達自己的遺憾之心。
可惜,沒人懂它此時的憂傷。
那邊,阮玉把入門法訣學會後也沒停下,繼續往後翻。
她要挑點兒好玩的法術學,比如說:點石成金,還有凡間比較有名的撒豆成兵!
她沒豆子,不知道撒土豆可不可以?抬頭望一眼不遠處田裡長得嫩油油的土豆苗,阮玉已經可以想像,那土下面以後會結出一串一串的大土豆了。
現在靈氣不足只能看無法施展,可看會了,沒準夢裡還能玩玩。
看著看著,阮玉就有些昏昏欲睡,倒不是她故意偷懶犯困,實際上看這些法訣也需要神識,而今她實力低微,神識也不夠強大,看久了自然會疲憊。
眼前的字跡越來越模糊,阮玉頭一歪,咚的一聲撞桌上,顯然磕得很重,然而,她卻沒能醒來。
天色陡然暗下,不過眨眼間,頭頂上方陰雲密佈。
魘氣在雲霧中翻滾,忘緣山的生機彷彿被瞬間凍結,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阮玉,她又做夢了。
第32章 宴席
夢魘深處,黑暗是濃稠的墨,從腳下一點點滲入,妄圖浸染掉他的整個元神。
帶著腥氣的冷風就是一柄柄刮骨刀,在他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傷痕。
逢歲晚枯坐在那片黑暗裡,他上身的白,便是這片天地裡唯一的光。黑暗想吞噬他,而他,像是一顆皎皎夜明珠,始終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孤獨又頑強的堅守,總算等來了一線生機。
解開了一道枷鎖的逢歲晚現在所受的痛楚比以往減輕少許,雖然微弱,卻代表著希望。
「嘩啦啦!」身上突兀出現的聲音讓逢歲晚眼睛募地睜開,他低頭,便看到穿透肋骨的那根鎖鏈顫抖不停,摩擦著他的骨頭,激烈撞擊發出聲響。
這代表,有人再次被捲入夢魘。
忘緣山依舊是封鎖中,能夠被捲入夢魘的除了阮玉還能有誰!
這才幾天,她居然又去了夢域。逢歲晚自己是無法去看的,一旦他的神識強行入侵夢域,必然會引起夢域發生更加恐怖可怕的變化。
如今,他能做的,只有等。
心臟好似被一隻手給攥緊,逢歲晚此刻才意識到,原來時間如此漫長,等待,將心寸寸煎熬,苦澀難當。
忘緣山山腳,掌教等人站在結界外,個個手捧白燭,斂容屏氣。
他們站成兩列,中間留出一條道。
離雲唇角上翹,努力擠出了一個微笑,為了保持住那個笑容,他臉顯得十分緊繃僵硬。等到入了山,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離雲挺直的脊背順價垮掉,他站在陰冷的風裡,伸手摸了摸肩膀上的元寶,小聲道:「能不能找到阮玉,全看你啦。」
元寶汪了一聲,從他肩膀跳下,扯著他的褲腳往前,沒走幾步,一人一狗就原地消失了。
結界外,掌教左手捧燭,右手捧燈。一行人目送離雲入山,等人進了結界,才有人小聲交流。
「離雲不顧自身安危,堅持進山,若此次能順利出來,必須重賞。」
魘氣失控,山內有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