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懲治你,日後是更無法無天了。下去小廚房看著糖漿,別熬糊了,一會兒趁熱做了松子糖給承瞻殿送去,不給你些事兒做,嘴便歇不下來。”梓城說是懲治,卻也未重責。滿袖歡天喜地領命出去了,卻忘記了還有個難姐難妹留在梓城跟前。
“娘娘,”鉤吻怕她怪罪,還想解釋些什麼,被梓城攔下,“本宮只是不想這些閒言碎語被外人聽去罷了。”
沈梓城起身虛扶了鉤吻一把,“昔日你救本宮與公主於劇毒之恩,還沒來得及論功行賞,怎會怪罪?”她為鉤吻將碎髮鋝到而後,說,“只有一句,以後哪些話不好說出來的,你要留心。”
鉤吻一怔,“奴婢明白。”作為一個奴婢,比起從前非打即罵的日子,這個主子已經是難得了。她覺得有些事情,不該再瞞著梓城,尤其是在瑞石預言之後,“娘娘,奴婢曾領仙去太后之命,繼續追查您孕中中毒一事,如今,也有些眉目了。”
梓城聞言,眉心微蹙,審視著鉤吻的面孔,“何以如今才告知本宮?”這件事她不是不疑心,只是中毒之後,她自己無暇再追查,也只好先擱置下來,原打算日後再行追查,想不到姑母也與自己有同樣的心思。
“太后娘娘擔心您勞神,且囑咐奴婢若非對兇手有十足的把握,不好告知娘娘。”梓城豁然起身,“你查到誰是兇手了?”
鉤吻低頭,“奴婢無能,只查到整個隆陽觀只有元靜居士的扶綠軒後種著一小片虞美人,而在經書送進德妃娘娘的安吉殿前,那幾本經書是不離居士左右的。”
沈梓城挑眉,硬生生勾出一抹笑意,哪裡還有什麼不清楚的?種著虞美人,那幾本經書又不讓旁人接手,要說她侯以楨先前沒有害太后和梓城的理由,如今,也已經充分了。
想到之前滿襟每每來回稟陛下去隆陽觀探望,總沒往侯以楨那裡設想,如今看來,兩人的因在那時候便種下了。枉自己又是玉枕又是山參送進隆陽觀去,倒是做了真傻子。
一口氣岔了,沈梓城猛得彎腰咳嗽起來,鸞鏡趕忙扶住她,為她順順氣,“娘娘,只是有些眉目罷了,若是居士做的,手段也太明顯了。您先彆氣著。”
的確不無道理,那一次侯以楨若是真的下手,便很容易將自己也搭進去。可是,秦姡в腖�礁鋈飼殂喊瞪��訓闌褂屑儼懷桑�
她將髻上那支鴿血紅鳳釵狠狠撥下,紅寶石迎面砸在堅硬的磚地上,雖然質地堅硬,但到底也裂了幾道。
世間從沒有完全堅定的信仰,完全堅硬的物質,只是受到的衝擊和打擊還不夠。一開始,只是幾道裂紋,日久天長,沒有人能保證不會從裂紋變成溝壑,最後碎成散沙。
作者有話要說:
☆、青銅鏡裡一枝開(3)
“娘娘,垂治殿來請。”宮女在殿外傳話。鸞鏡撿起鳳釵,回道,“知道了,去為娘娘備輦。”
沈梓城的氣依舊不順,胸口一起一伏,怔怔地坐在主位上,“你仍查下去,別打草驚蛇了。”她盯著窗臺邊的燭火,一字一句地囑咐鉤吻。
垂治殿裡的秦姡б裁揮瀉昧成��環夥餷脛賈鍔焙鉅澡宓惱圩櫻�由夏橇槳朐ぱ浴叭鶚�碧�諉媲埃��本鄙弦壞賴狼嘟鈐諡蚧鸕撓吵南路滯飪剎饋�
沈梓城看著他的側臉,從前後有豺狼,前有虎豹的日子也沒見過他這樣怒形於色,“陛下長樂未央。”有些不具名的心酸只能往肚子裡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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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可是召臣妾來擬定公主的封號的?”她佯作不知秦姡У囊饉跡�幌忍氯���
“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