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現在正是雌性海豹最繁忙的生產季節,這頭重達800公斤的悠哉傢伙從來就沒有捕食上的煩惱。幾乎是挑剔著吃完海豹的脂肪後,它慷慨地將這具一米半長的血淋殘骸留給了歡叫著從天空中撲下的白鷗們。
拖著圓鼓鼓的肚子漫無目的地遊蕩了一會,北極熊疑惑地朝著遠處的陸地方向嗅了嗅,隨即人立起來望向了地平線上正在靠近的兩個黑點。
那是兩輛疾弛而來的黑色雪橇摩托,分飛翻起的雪浪中,它們帶著巨大的怒吼聲如離弦之箭般衝向了海陸交界處。
“哥!那邊就有一隻!”隨著興高采烈的大叫,一個斜揹著衝鋒槍,如希臘神話中泰坦巨人般猙獰魁偉的大漢跨下了雪橇。他滿面留著漆黑濃密的短鬚,亂蓬蓬的頭髮隨意的在腦後打了個結,敞開的野戰服下,鋼鐵般的黝黑胸膛毫不在乎地裸露在凜冽的寒風中。和他那近乎恐怖的身形相比,整個陳家山谷中原以魁偉著稱的前教官羅達簡直就象個沒發育完全的孩子。
另一輛雪橇上的年輕人緩緩走了過來,他的身材修長挺拔,臉龐雕塑般剛毅,眼神冰冷漠然,竟似沒有半點人類的情感存在。
“哥,你看你看!”魁梧漢子遞過了手中的軍用望遠鏡,注視著年輕人的目光中帶著孩童般的依賴。
年輕人皺了皺眉,沉默著接過望遠鏡,身後披散的長髮在風中飛散舞動。
“小赤,你比我還要大上幾歲,怎麼帶隊的時候還是象個小孩似的拖著我到處亂跑?”年輕人語氣中含著一絲淡淡的責備。
大漢呵呵憨笑,巨大的雙手揉搓在一起,神色忸怩道:“哥,你還記得八年前我們第一次吃烤熊肉嗎?我一直也忘不了那滋味!”
年輕人怔了怔,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到了那些遙遠的日子,粗豪的教官,沉重的原木,殘酷的訓練,還有……血腥的殺戮!他幾乎是仰視的看著面前鐵塔似的夥伴,冷漠的面容不禁也變得柔和起來,自從那個晚上以後,自己就多了個外表獰惡實際上內心卻柔軟善良的弟弟。
兩個年輕人,正是陳野和巴赤。
隔了一年從美國急急趕回的小四並沒能左右陳進生的想法,地獄般訓練中走出的陳野身上幾乎集中了所有拳手的優點——殘忍、冷靜、敏銳、果斷。他的重擊、侵擾、反關節及地面技術都極其出色,然而最突出的,還是那可怕的重擊。
在之後幾次因維護巴赤而和其他拳手的火拼中,這個日益強大起來的中國小子展示了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攻擊腿法。爭鬥往往在短短十幾秒內就結束,無一例外地被踢爛上半身的屍體給陳野帶來的最大好處就是——當幾年前張龍兄弟向陳進生辭去職務離開山谷後,陳野和巴赤並沒有能夠以最後一批黑火隊員的身份告別這片寒冷荒涼的土地,而是握住了張龍兄弟留下的接力棒。當陳進生當著整個拳手營宣佈他和巴赤為新的一任體能教官時,以至於有人當場尿了褲子。
巴赤這些年來無疑是最無憂無慮的人,他本就是個孤兒,山谷的環境雖然嚴酷,但長時間生活下來,他已隱隱約約地把這裡當成了家。至於出不出的去,巴赤根本就不去考慮,因為每次看著陳野一語不發地擋在自己身前殺人時,他似乎覺得,自己也有親人了。能和親人在一起,他已不想再奢求什麼。
“是不是饞了?”陳野有些哭笑不得。由於黑火的解散,拳手營已經擴大至一千人以上的規模。這些兇殘乖戾的惡棍們只要稍微放鬆一下監管就難免會有鬥毆尋釁之類的事情發生,他想起站在陳進生面前對著幾具亂七八糟的屍體解釋失職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寶貝弟弟要吃燒烤就覺得頭大無比。
巴赤不說話,卻偷看著陳野的臉色。
陳野面無表情地向那隻北極熊行去,巴赤大喜,跟在後面叫:“哥,拿我的槍去……”陳野猛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