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頓時微微一麻,卻是赫然捏住了一隻活物。天旋地轉般的眩暈感瞬時襲來,達夫曼直直栽倒,望向手裡死去的那只有著一雙金黃色凸起復眼,兩對重疊薄翼,以及五英寸長尖銳口器的詭異生物,身體緩緩僵直,再也無法稍動。而導致他的神經中樞徹底癱瘓的,是一枚刺穿手掌的暗黑色尾針。
強烈的風聲轟然掩至,無數支鋼針也似的口器,插入了達夫曼的周身各處。這個強壯高大的年輕軍人,瞬間被一層蠕動著的黑潮淹沒,在神智極度清晰的情況下,被吸成了一具人幹。不遠處,羅爾保持著茫然哀號的姿勢,僵硬地倒臥在地面上。他的面板已變得像是一張褶皺的油布,緊緊地裹在骨骼外層。兩顆縮成一團的乾癟眼球空空蕩蕩地掛在眶內,白森森的牙床撐開薄紙般的嘴唇,無聲地大張著,整個人似極了一具沙漠中脫水的乾屍。
黑雲分流,無情地席捲了整個島嶼。所有的流動崗哨,在短短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內全部斃命。在這些數量龐大的邪惡生物面前,警衛們所能扮演的角色,似乎就只能是食物。
一蓬青色的煙塵,悄然無息地自島嶼的建築群間騰起,逐漸瀰漫開來。如同一道無形的電網一般,煙塵所過之處,“噼啪”聲連串爆起,大量的巨型飛蟲身體炸裂,如雨點般紛墜而下。一時空中赤紅四濺,瀝揚飛灑,竟是下起了一場悽豔血雨。隨著青煙層層擴散,環繞籠罩了整座小島,飛蟲的屍體也在地面上越積越厚,為霍夫曼島鋪上了一層黑紅相間的粘稠“地毯”。
海風輕柔拂動,青色煙塵緩緩散盡。金黃色的陽光自雲層間暖洋射下,島嶼上空再也沒有一隻異物,地面上亦是看不到一個人影。微微的浪濤拍岸聲不斷傳來,小島一如往常般安靜地矗立於洋麵之上。而淺灘邊的幾株棕櫚樹,卻在並不強烈的氣流裡簌簌而顫。似乎,它們也感覺到了空氣中隱透的肅殺之意,於戰慄中等待著,新一輪殺戮的到來。
別墅群落的中央,是一幢複合式的六層建築。三樓的一處乳白色窗欞後面,一雙明若秋水的眸子正在悄悄地向外窺探,目光中透著深深的憂慮。
“艾薇兒,是他們嗎?”房中的鬆軟大床上,一個臉色蒼白,上身包紮著密實繃帶的女孩問道。言語中,她似是想要起身探視,方自動作卻痛哼一聲,無力地倒回枕上。
艾薇兒一驚,快步行至床邊,俯身拭去女孩額上的汗水,埋怨道:“早就告訴過你不要隨便亂動的,老是這樣的話,你的槍傷永遠也好不了。”
女孩細細喘息一陣,央求道:“你扶我去窗邊好嗎?這裡很危險,真希望他們不會來自投羅網。”
“傑西卡,真的要是他們,我該怎樣去面對林先生?”艾薇兒垂下了頭,抽泣著望向微微隆起的小腹,“如果不是為了孩子,我真想自殺算了。每一個人,就連巴赤也是我害的。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都還活著……”
傑西卡黯然片刻,強笑道:“這根本不能怪你的,問題……問題出在羅森參議員的身上。”
“他為什麼要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為什麼不殺了我?”艾薇兒伏在床邊痛哭起來。
傑西卡輕撫著她柔順的長髮,一時語塞,就連半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自從那個夜晚艾薇兒擋在自己身前,以死相脅阻止了第二發射來的子彈以後。她的身份亦是淪為了階下囚,盛怒不已的參議員索性將兩人軟禁在了一起。由於艾薇兒的特殊身份,24小時於這幢別墅內巡弋的看守都顯得較為小心翼翼。女兒的威脅在羅森心裡起了相當大的作用,事實上,這正是傑西卡能夠活下來的唯一原因。
清脆悠長的槍響傳來時,兩個女孩同時顫抖了一下。艾薇兒奔到窗前,視野中卻沒有一個人。而火器的咆哮聲,卻在連續不斷地隆隆震起,隨即,又大片大片地啞火沉寂。
“傑西卡,難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