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廚房,看到丫鬟正煮著藥。煙火繚繞,丫鬟低著頭用羽毛扇扇風,捂著嘴咳嗽。她問了半天,原來是給洛浦的藥。哦,對了,自從渡魂後,洛浦的身體一直沒恢復好。
結衣掀開藥蓋檢視,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鼻,汩汩的沸水冒著黑色圈圈,好可怕的顏色。不由嘴快道,“好惡心啊,你該不會擰了抹布上的髒水,給煮了進去?”
丫鬟手一抖,發汗地看她。結衣捂嘴,不好意思道,“那個什麼,我說錯話了。剩下的我來吧……你休息一下。”
丫鬟很好說話,點頭囑咐了兩句火候時辰,就把這裡交給結衣了。
結衣好不容易等藥熬好,覺得差不多了,才端出去。餵給養病的洛浦喝時,,裝作不在意地問,“對了,我一直沒機會問,洛衍是你弟弟啊?你們關係肯定不好吧?”
洛浦看著黑烏烏的藥汁,正琢磨著怎麼才能不喝,聽到結衣這話,笑了,“沒機會問?”
那個輕蔑的語氣喲。
結衣惱羞成怒,恨恨道,“我忘了問好不好?洛衍不是你弟弟麼,你們關係怎麼那麼不好啊。”
“誰告訴你親兄弟關係就好了?”洛浦表情淡淡,語氣淡淡,那態度壓根沒把洛衍當會兒事,“我幼年時就出家做道士去了,十五六歲的時候才知道有這麼個弟弟的存在。回到家就看到他忙著奪權,咋咋呼呼很能折騰。”
結衣聽得一愣一愣,心潮澎湃:她倒不是真的好奇洛家家事,她是沒想到洛浦這麼好說話!那她之前怕觸動他**、勾起他傷心事、而一直猶猶豫豫的,在做什麼啊。
她壓根忘了手中還端著藥,更加八卦地問洛浦,“那洛衍說,你是假道士?你不是出家了麼,怎麼又還俗啦?告訴我吧告訴我吧。”
洛浦臉上戲謔,薄唇一張一合,刻薄無比,“不。”
結衣板臉,把藥碗往他手中一頓,扭頭,“不說就不說,我才不稀罕。”
洛浦玩味笑,手拿湯匙攪動藥汁,喝一口,苦下臉,“你熬的藥?”
結衣莫名想到先前那個噁心的想法,眼睛往藥上瞄了兩眼,心虛地嗯兩聲。
洛浦卻以為她是自卑的微妙心態,想了想,又抿口藥汁,溫柔地安慰她,“藥很好喝,入口澀中帶甜,暖胃健脾,讓人身心舒暢啊。”
“……”結衣望望他,更加心虛地低頭。
☆、不如歸去
在蘇宅裡,結衣見到了夏家父母。女兒要成親,他們千里迢迢沿著水路南下,風塵僕僕地趕到了這裡。
兩位老人都年過半老,衣著樸素。夏老爺身體還算健朗,夏夫人卻只是說了兩句客套話,面上就是滿滿的疲色。
蘇慕清對兩位長輩的到來,很是震驚詫異。忙安排人準備房間,讓兩人住的舒適,務必要看到自家小女兒風光嫁人。
平時囂張跋扈的夏之湄在院子裡練鞭子,聽到父母來了,愣了好久,猛然收起鞭子就往外跑去。陽光追逐著她的白衣,人兒像一隻雪白的蝴蝶般爛漫。
結衣與洛浦觀望,見到夏之湄眼圈紅紅地撲過去,不勝唏噓。
結衣幽聲一嘆,想念自己也曾有那般時刻。她正醞釀著一腔愁緒,洛浦轉頭詢問,臉上帶促狹笑,“看到人家父母和兒女的團聚,你是不是又想到了自己?”
手肘重重往後一推,撞在洛浦腰間。耳邊一聲低笑,便沒下文了。卻是洛浦一聲呀,“這戲,實在是越來越有趣了。”
結衣意興闌珊,知道他說的是實情。心中覺得荒涼之感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