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了,我九歲就開始啟蒙了,到現在已讀了三年了。”趙雲笙道。
“那孔子觀於周廟那一篇讀過嗎?”阿黛問道。
“何止讀過,我還會背。”趙雲笙說著,便揹負著手背道。
孔子觀於周廟,有敧器焉。
孔子問於守廟者曰:“此謂何器也?”
對曰:“此蓋為宥座之器。”
孔子曰:“聞宥座器,滿則覆,虛則敧。中則正,有之乎?”
對曰:“然。”
孔子使子路取水試之,滿則覆,中則正,虛則敧。
孔子喟然而嘆曰:“嗚呼!惡有滿而不覆者哉!”
子路曰:“敢問持滿有道乎?”
孔子曰:“聰明聖知,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讓;勇力撫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謙。此所謂挹而損之之道也。”
趙雲笙背來,十分的流利。顯然是下了功夫記下的。
這篇文的大致意思就是孔子參觀周廟,看到一個傾斜的器皿,便問守廟的是什麼。守廟的說是座位右邊的器皿,孔子又問,聽說這右座之器,盛滿水就會傾覆,空了就會斜,水裝到一半則正直,是這樣嗎?廟祝回答說,是的,於是孔子便讓子路取水試之。結果果然是對的,而後半段則是教導謙虛謹慎。不可自滿,水滿則溢的為人處事之道。
這篇文是大戶人家教導子弟必學的一篇文。
“那你能告訴嫂嫂。孔子為何讓子路取水試之?”阿黛盯著雲笙問。
聽著阿黛的話,趙雲笙先是一愣,隨後臉有些脹的通紅,先生在教導這篇時,自然是解釋的十分清楚的,許多事情不能一味的道聽途說,必須親眼所見,親手證實,方可定論。
而她先前傳秀姐姐的事情,顯然是在傳謠了,不附合這篇文的教導。
“嫂嫂,我錯了。”趙雲笙有些無措的道。
“行了,快去換衣服準備吃飯吧。”阿黛笑道,這事,她也只是提個醒,不會過多的責備。當然,阿黛這樣,倒不是為了阮秀開脫,實不原雲笙受人利用罷了。
前翻,阮秀來找恭王妃,阮彤就在打聽著,而今阮彤又放出這樣的話,阮府這兩位姑娘可有的折騰了。
“是。”兩個丫頭行了禮,便趕緊回各自的屋裡。
阿黛也回昱和院換衣服。
抄手遊廊不遠的小亭裡,趙昱正跟五太爺聊天。
阿黛同兩位雲笙雲錦的話自落在了兩人的耳裡。
“公主為你選了一房好媳婦兒。”五太爺道。
“嗯,當初我過的糊里糊塗的,也全賴王先生教導,才浪子回頭。”聽得五太爺誇獎阿黛,那感覺比萬自個兒更讓人高興,於是,趙昱又往王爹臉上貼貼金。
其實也不用他貼金,這一點,是錢塘人公認的。
“你放手為之吧,五太爺支援你。”五太爺又道。
“多謝五太爺。”趙昱道,他這回下狠手整治各家紈絝子,在族裡並不是沒有反對的聲音的,畢竟他這一下子可得罪了不少的人。
“走了,吃年夜飯去。”五太爺道。心裡卻是有些感嘆,二房那邊的那點心思他心裡清楚,只是這王府的承爵卻是一把雙刃劍,異姓王,歷來都沒有幾個好下場的,弄不好就是舟毀人亡,倒是如今趙昱獨特的身份背景,說不定才能讓恭王府這艘船順利靠岸。
趙昱扶著五太爺下了亭子。
天已黑了。
遠處,萬家燈火。
天空,焰火綻放,剎那風華。
又是一年了。
天空中,雪花大朵大朵的飄下,沒一會兒就成了撲天蓋地之勢。
大年夜,風雪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