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為大明所用。
一萬八千人的軍隊在秦堪的一道軍令下開始集結,雜亂的蹄聲和馬兒不耐的嘶鳴連成一片,連綿數里的大營拔橛收繩,朵顏衛的年輕勇士們一邊收拾著帳篷,一邊大聲唱著蒙古草原的蒼涼長調,時而傳來霍霍磨刀聲,歡騰中帶著幾分不可掩飾的森森殺意。
戰鼓和牛角號交織成一片,為首一名武官和一名朵顏衛千戶長模樣的漢子揮動手中旗幟,大軍分成兩部分緩緩啟行。
兩門佛朗機炮揭去了炮衣,萬馬奔騰中忽然發出怒吼,一連十發實彈打在一里外的小丘陵上,眨眼便將丘陵剷平。
滿身披掛的花當和一眾朵顏貴族驚得半晌沒出聲兒,親自操炮的勇士營參將孫英朝他們齜牙一笑,挑釁似的揚了揚眉毛。
花當額頭不由冒了冷汗,他很清楚這位參將笑容背後的意思,昨晚若欽差大人在朵顏營地裡有絲毫不測,恐怕這兩門小炮不會太跟他講客氣,徑自在他的金帳裡開花了。
爭取到了朵顏騎兵後,兩騎快馬離開大軍飛快向宣府和大同方向奔去,李杲已封鎖了遼東到山海關的路,不讓欽差的訊息傳回京師,秦堪只能用一個笨法子,從長城外繞遠路,先把李杲謀害欽差,欲亂遼東的訊息遞進宣府,再由宣府遞進京師,李杲能遮遼東的天,但遮不了整個大明天下。
無數軍前斥候如芝麻般撒下去的同時,秦堪領著一萬八千人的隊伍上路了,目標直指西拉木倫河,文弱書生與百戰將軍各施機謀,在遼東這片黑土上掀起漫天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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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寧府到西拉木倫河行軍大約要十餘日,一萬多人的隊伍行軍的速度不會太快,後勤補給拖慢了速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一萬多人要吃要喝,不可能輕裝上路。
兩軍合為一軍,多少不大適應,連紮營時都涇渭分明,營帳風格不一,各具民族特色。
日落後的草原寒風陣陣,篝火一堆堆燃起,秦堪負手微笑著在營帳間行走,特別在五百少年兵的營帳間逗留許久。
看著一張張稚嫩青澀的臉龐日漸成熟,不少人嘴邊甚至長出了少許的茸毛,見秦堪走來紛紛筆直站好,身軀一動不動如同標槍一般。這也是秦堪吩咐葉近泉寫進操練科目的一項,——站軍姿。
葉近泉開始還不大接受,認為傻站著沒有絲毫意義,後來試用了幾日後,發現少年兵們的精氣神大不一樣,葉近泉這才對站軍姿這種看似無聊的科目逐漸重視起來。
滿懷欣慰地瞧著少年兵們一個個昂揚抖擻的樣子,秦堪心頭微微有些激動。
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秦堪已將他們當成了自己的生存之本,數年以後,他們將是一顆顆改變這個時代的種子,他們承載著秦堪的希望。
他們不是普通的兵,他們除了嚴酷的操練,還要學會認字,讀書,將來還要學兵法,學習很多千百年來聞所未聞的新奇軍事理論,這群人,將是未來最耀眼的新星。
像前世首長那樣拍了拍幾個人的肩,幾句“小鬼,我看好你喲”之類不痛不癢的勉勵,少年兵們彷彿接受了佛光普渡一般,興奮得臉頰發紅,令秦堪虛榮心大生,剛要繼續輪著個兒的把肩膀拍下去,卻聽得不遠處一陣喝罵聲。
秦堪扭頭看去,卻見花當一臉怒色站在大帳前,手裡倒拎著一根馬鞭,他的女兒塔娜滿身風塵,倔強地咬著牙,一聲不吭地任由花當斥罵,脾氣火爆的花當罵得怒火上升,不時一鞭子抽在她身上,塔娜卻高高地昂著頭,死不認錯的樣子。
秦堪噗嗤一聲,幸災樂禍地笑了。
丁順摸了摸下巴,笑道:“大人,這可是英雄救美的好機會呀,只要大人點點頭,屬下這就上去把花當滿嘴牙敲了,美人一感激,晚上就投懷送抱……”
秦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