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多少人的生死,也註定造就了一個血腥的江湖。
四天後,江湖傳言:中原殺戮再起;長河鏢局總鏢頭慘死家中;全鏢局七十二口人;無一生還;陳總鏢頭屍體後方牆上留有一字:“壕”。
如今,夕照依舊,那個殺手徑自走在心內的迷途中,前方的路已經被陰影掩蓋住,依稀難辨。初出江湖,便殺掉數十人,彷彿預示著他已無法回頭,曾經的天真少年只因一場變故成為了現在的殺手。江湖即是如此,永遠沒有定數,沒有原則可尋,有的是強者生,弱者死。
僅僅是快輪轉到月初,繁華的開始,而在一個靈魂已經死去的軀殼眼前只有夕陽的殘破,只有亡靈幽怨的沉寂,殺手的眼睛裡不會容得下活的目標。
山間清泉流水,或止或動,一靜一動,將暮靄下的青山勾勒得如同圖畫一般。他獨自走著,汲取著大地的孤獨,雙龍戲珠玉佩在腰間靜靜的掛著,翠色玲瓏。他走著、走著來到了溪水之邊,望盡眼前景緻,似乎內心卻在感嘆著眼中失去色澤的淒涼。流水清冷;彷彿還未從寒冬中活躍起來,葉曉天俯身蹲下,將袖子挽起後慢慢將雙手浸入水中,游魚細沙清晰可見,許是有些清冷,他那澄澈的雙目觸動了一下,片刻卻還是適應了水的溫度,洗了洗手,又托起一些水忍著春日的餘寒洗了臉。然後靜靜的蹲在那裡,任憑晚風撩動著額前的幾縷長髮,他只是凝視著水中的倒影,水中的影子是否還是自己?
似乎歲月留給了他太多印記,誠然也有太多苦痛,一縷成熟帶走了十八年華的天真,帶走了行走江湖那無謂的善良,水中的倒影,岸上的他,是這古怪世間造就的殺手,除了容貌依稀未改之外,大概什麼也沒有留下。
良久默默地注視,水滴已經由臉頰滴下在水中濺起波紋,也許還夾雜著莫須有的淚珠。殺手是沒有靈魂的軀體,他們的死活往往無人問津,而他們的存在僅僅是為了殺人,所以殺手眼中只有目標沒有感情,江湖殺手的鐵律,如果不能一劍擊殺敵人,那麼倒下的將會是你。身為金牌殺手,出現在他眼中的目標最終不會是活的,無論是何理由殺人,目標必死。這是殺手壕裡的導師教給他的,殺了那些人以後,他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神劍門的葉曉天了,而且已經不是那個倔強而青澀的少年,更不可能回到當年倔強而青澀了。如今的他,自殺手壕出來,便是第十位金牌殺手修羅,如今的他已經擁有殺手的驚世絕技,如今他的心似乎已經漸漸與世隔絕,如今的他遊蕩在不歸之路上漸行漸遠。
默然花初綻。
走下去,前方的路究竟是光明是黑暗,總還是要他一個人走下去。
殺手是註定孤獨的。
每一個殺手,習慣了孤獨的生存,孤獨的死去,就像太陽,每天孤獨的升起,又要孤獨的落下。殺手留給大地的是沒有生命的屍體,大地同樣承載殺手潸然離去的屍體;而太陽留下的卻是光芒,留下的是溫存。曾幾何時,葉曉天也希望自己能改變江湖的現狀,也希望自己能如太陽一般綻放光芒,可是突如其來的變故帶給他的是傷痛和改變,無奈哭笑不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良久,他緩緩的起身,深吸了一口氣舉目仰視蒼穹,回首間,一隻蝴蝶緊貼他的面龐飛過,在溪水上翩翩起舞,彷彿在端詳著自己的美麗身姿。此情此景,確係不該在一個殺手面前出現,只見他鷹目微合,真氣瞬間集於丹田順勢遊走於經脈,在周身形成一股勁風盤旋而去,此等修為與三年前已然天壤之別,此時的他,內力勁頭十足,真氣如虹又磅礴如海,誰人能及呢?隨後,他將真氣灌於指尖,猛然睜眼,指點水面,手指轉動生生繳起一趟水柱突兀飛向蝴蝶,這一招發出之快可見不凡,恰似飛過天際的隕星。“啪”的一聲,那蝴蝶便分作兩半,緩緩飄落。殺生,對於一個殺手來講一如家常便飯。他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