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養靈禽,朱牧實在佩服知趣,連忙道,“聽說黑豆兒不過六歲,已神駿至此,將來不可限量。知趣,你是怎麼養的,好生叫我羨慕。”
知趣道,“養靈禽不過是小道而已,暫可不提。牧兄既知黑豆兒靈動,亦當明白,靈禽開竅是怎麼一回事了吧?”說著,知趣正色凜然道,“當一隻靈禽明白喜怒哀樂七情六慾,便是他靈竅大開之時。人與獸,最大的區別並非外形,而是感情。”
“精怪都欲幻化為人,並非人體更利於修煉,而是人族是世界上感情最為豐沛的種族。因為感情豐沛,一喜一怒一哀一樂,都有帶給我們不同的感悟。有感悟才有悟性一說。”知趣一手執華麗酒盞,抿一口靈酒,話語間竟有幾分羅水仙的淡然之態,“領悟了人生天地七情六慾,方能超脫凡體,以成金仙。”
知趣這一頓大忽悠,朱牧聽著仿似有理,卻又似無理,至於哪是有理哪是無理,偏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是個較真兒的人,於是默不作聲擰眉思量。知趣也不催他,只管遠望山脈起伏、靜觀冬雪飄落。
的確是下雪了。
明明剛剛還是大好的太陽,不料一陣烏雲飄過,金烏隱沒,北風乍起,天空中漸漸飄起細碎雪花。
只要是鳥,沒有多少會喜歡冬季的。
自從梧桐樹上葉子落盡,孔白覺著再繼續坐在梧桐樹上修煉,未免太過淒涼。再加上節氣原因,孔白有些懶得動彈,故此除了吃飯,多是在屋裡貓冬。
孔白與羅妖閒敲棋子,瞧一眼窗外雪勢漸大,心道,晚上叫大臉趣做火鍋吃才好呢。隨手設一個禁制,嘴上說道,“大臉趣這傳道的,也不回來暖暖,只在外頭得啵得的沒個完,別凍個好歹出來。”
“好歹也是築基,下點兒雪就凍死了,這死的可夠丟人的。”羅妖落下棋子,唇角一勾,“別說,知趣還真有那麼點兒意思呢。”
孔白白嫩嫩的小手指夾著一枚玉製雲子道,“大臉趣還寫過玉簡呢,我看他肯定賣了不少靈石,天天眉開眼笑,做夢都說自己發大財了呢。”
黑豆兒嘎嘎兩聲附和,孔白瞧黑豆兒一眼,道,“黑豆兒,外頭雪大了,去叫大臉趣進來吧。”跟白痴朱有啥好說的,也沒見大臉趣這麼關心過他修為上的事兒呢。孔白愈發對朱牧沒好感。
誰知向來百依百順的黑豆兒卻是另一頓嘎嘎叫,孔白聽得兩條淡淡的眉毛都皺起來,掃一眼站在椅中看他與羅妖下棋的黑豆兒,唏噓驚訝道,“你真個色膽不小啊,叫我變成原身跟你一道在窩裡睡,美的你。”一幅二百五的禿頭相,還挺有色膽,若非看在知趣的面子上,孔白得拔了黑豆兒的毛再戳爛黑豆兒的屁股。
黑豆兒見孔白不肯陪他睡覺,只管扭屁股飛上孔白的窩,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孔白,更不肯替孔白去叫他知趣爹進來。
按下雲子,孔白眼珠一轉,想著再思量個別的主意把大臉趣叫進來,別耽擱了晚飯才好。
朱牧一心只在修仙之途上,對風雪並不在意,認真請教知趣道,“知趣,那依著你的意思,人竟是要七情六慾皆在,凡心凡性才好?但,若這般,仙與凡又有何差別?再者,修煉之時,最忌道心不專,若凡心太過,怕於修行上不利呢。”
知趣早有腹稿,反問道,“我們與凡世之人比,有術法有修為,凡世之人無甚見識,稱多們為仙。然我們自是清楚,與神仙之流比,我們依舊是凡體肉胎。要我說,正是因為我們是凡體凡心,明白了凡字何解,才能知曉仙機何在。再者,若無凡心,如何超脫凡人?若無凡體,如何修為仙體?”
“正是因為我們是凡人,才一意一心想著修煉為仙人。”
“至於凡心凡性七情六慾。”知趣單手一拍坐下青石,灑然笑問,“此石無情無慾,在此千年萬年,若無意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