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張姨的房間出來,郭姝瑗手裡正拿著花瓶碎片端詳,許時唸的心尖猛地緊縮,只是語調放得很軟:「媽,我陪你看電影吧?」
郭姝瑗又看了眼花瓶碎片,然後丟進了垃圾桶。
對於許時唸的話不置可否。
這部電影是郭姝瑗第一次得影后的作品,那時候的她不過二十三歲。
花容月貌,裊娜娉婷。
但是這樣的絕色美人最終還是折在了負心漢的手裡。
所以許時念對郭姝瑗的感情很複雜,恨不起來,也愛不起來。
電影看得很沉默,郭姝瑗喜歡回味以前的自己,那樣能讓她從現階段的悲劇裡短暫抽離。
中午張姨做了一桌許時念喜歡的菜,郭姝瑗的神色也難得緩和了些許,還跟她講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郭姝瑗去午睡後,張姨唏噓感嘆:「你們母女倆的關係本來就夠僵了,當初為了信託基金的事又翻了臉,不怪她不看好你們這段婚姻。」
「當初是她自己提的要求,我遵從了,她又不樂意了?」
「念念,你明知道她的意圖,卻還是跟她硬碰硬。」
「張姨,我很瞭解她,她恨我葬送了她的婚姻,所以想讓我也嘗嘗她經歷的苦痛。」
張姨慈祥地撫摸著許時唸的腦袋,微笑道:「但是我相信念唸的選擇。」
「說不定就是錯的,我媽得償所願。」許時唸的語氣有些自暴自棄。
「念念,夫妻最重要的是要坦誠相見,有話不能放在心裡。」
把話放心裡的人又不是她。
但是許時念不想年邁的張姨操心她的事情,莞爾一笑道:「我知道了。」
從郭姝瑗那裡回來已近九點,吃過晚飯郭姝瑗才有了鬆口讓她離開的跡象。
要是待在那間老舊的別墅裡,她得失眠一整夜。
曲夏月神色擔憂,輕聲問道:「怎麼樣?」
「跪了一個小時,打了一巴掌,手上颳了一道口子,還好。」
曲夏月的眼眶瞬間紅了,攥著她的手腕坐到沙發上檢查她的傷勢,哽咽地說道:「虧你能說得這麼輕描淡寫。」
「經歷多了也就習慣了。」
「不知道是不是親媽,下手這麼狠。」
許時念苦笑道:「不是親的,說不定還不會這麼狠。」
「念念,對不起,如果當初不是為了幫我,你跟你媽媽的關係說不定不會惡化。」
許時念兩手掐著曲夏月的臉頰,笑得沒心沒肺:「親愛的,你這麼喜歡當背鍋俠?」
「本來就是啊。」
「不關你的事,我的出生就是原罪,我媽痛恨我的存在,沒有那件事,也會有別的事情。」
曲夏月義憤填膺道:「你的出生才不是原罪,你媽媽不疼你,我疼你。」
許時念笑了笑:「那就多收留我幾天吧。」
曲夏月抬眸看了看許時念,說道:「宋導來過。」
「是嗎?」許時唸的態度不鹹不淡。
「我沒跟他說你跟你媽媽的事情,打你電話打不通,他等了一會兒,估計覺得不自在就先走了,讓我告訴你回來給他打電話。」
許時念提起行李箱往房間走,曲夏月微愕:「你不回他電話?」
「回個屁。要不是他,我今天都不用遭罪。」
「似乎是這個理。」
許時念洗過澡,就見曲夏月倚在她的房門口,似笑非笑地說道:「人在門口。」
「呵。這麼殷勤?」
「天冷,真要晾他也要適可而止。」
許時念本來也是這麼打算,但是當看見馮芷舒發的微博後,自我平復的火氣又嗖地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