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個錘子,許時念真想一巴掌呼過去。
醫生檢查完,恭敬地對賀章年說道:「低血糖,扁桃體發炎,睡眠不足,都不是大問題。」
「行。你先出去吧。」
賀章年閒庭闊步地走過來,他輕飄飄的視線掃到曲夏月,淡漠地開口道:「我有事跟許老師說,要不然你先出去一下?」
曲夏月身軀瑟縮了下,沒辦法,除去那次渾渾噩噩的經歷,她還是第一次近距離地接觸這種級別的大佬。
許時念拉住曲夏月的手指,有些慌張地要求道:「我跟夏月無話不談,沒什麼需要避嫌的。」
人生地不熟的,她們還是在一起比較安全。
「你們倒是姊妹情深。」
怎麼聽他說話就這麼不爽呢?
賀章年拉了張凳子坐下,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想你也猜到我跟宋則之的關係了,他是我親弟弟,我爸就住在樓上的加護病房裡,醫院已經二度下達了病危通知,他能熬著就只會再見一面這個錯過了將近二十年的兒子。」
「為什麼會錯過二十年?」許時念是有這方面的猜想,可是現實往往比猜測更加匪夷所思。
賀章年輕描淡寫地說道:「陳年往事而已。」
「我不想摻和你們家的事,我現在跟宋則之已經沒有關係了,你找我沒用。」
「怎麼會沒用?」賀章年嗓音冷靜而輕緩,「不是隻簽署了離婚協議書嗎?正式手續又沒辦。」
許時念:「……」媽的,是不是在她房間裝攝像頭了?誰都不知道的事情,他遠在帝都竟然瞭若指掌。
「何況我那個弟弟看著也不像這麼蠢的人,會不要你這個老婆?」
「你想誇我可以誇得明顯一點,誇我聰明漂亮,才華橫溢。」
賀章年笑了笑:「就算我誇你,你也只會翻個白眼給我。」
許時念:「……」您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以為戴了墨鏡,我看不出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媳的份上,你的眼睛還保得住?」
靠。他有透視眼嗎?為什麼會知道她上回送他白眼的事情?
賀章年:「所以你有這身份,是佔便宜的事情。」
不僅是江湖百曉生,更是詭辯人才。
許時念自認佔不到便宜,乾脆裝死不理。
特助將已經撥出了號碼的手機遞給賀章年,許時念眼皮忍不住一跳,好像知道他打給誰了。
宋則之從被許時念趕出房間後,就陷入了一種自我消極的困境中。
他厭惡「賀」這個姓氏給他帶來的一系列事情,先說他的出生,沒有懷揣父母的愛,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賀家需要多培養一個接班人而已。
他才呱呱落地,未來幾十年的路線就被安排了,而他得按照規劃好的路線嚴格執行。
到了關鍵時刻,當他的安危跟賀家的榮耀有衝突的時候,他便成了那個被捨棄的一方。
問他還記得七歲之前的事情嗎?他記得非常清楚。
就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他不想回顧,不想回去,他做宋則之很好。
宋則之看著那紙離婚協議書,再也維持不住沉穩冷靜的外表。
要不是因為這段瘡疤再度被揭開,使他的情緒失了控,他也不至於蠢到簽字。
他在地上坐了許久,確定已經收斂好了情緒,才去浴室沖了澡,將自己收拾得體面。
再度來到許時唸的門口時,宋則之跟徐浩邈打了個照面,後者開口說道:「宋導是找許老師嗎?她沒在。」
這種代言人似的口吻讓宋則之極度不爽,只是面上完全不顯,他寡淡地說道:「知道了,我遲點來找她。」
「可能這幾天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