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按著規矩給了她50萬的現金,阿彪還特地好心的提醒她小心一點,還笑著說你要現金幹嘛呀,支票和卡多好啊?拿現金多危險,現在這個社會不安全。
子心沒有理會他,只是接過這個看上去極其簡單的旅行袋,然後把這旅行袋朝自己帶來的麻布口袋一裝,直接像一個路邊撿破爛的人一樣就走了。
阿彪看著她的背影笑了一下,得,這個人雖然帶著個面具,不過整個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個男人,他們雖然不會去管她是男是女,不過依然還是有人會跟蹤她的,畢竟50萬不是小數目,萬一她拿了錢跑路了怎麼辦?
當然,負責跟蹤的人不是他,他只是安排了人跟蹤而已,目的很簡單,只是大範圍的跟蹤著,不走出濱海就可以了。
子心把這50萬交給了張明輝,說自己借來的,讓趕緊聯絡那個賣腎的人,過幾天可以做手術了,因為這邊湊到錢了。
子心是一早坐公交車去的醫院,公交車上,從玻璃窗上看著自己的樣子,雖然戴著口罩,不過眼睛卻依然明亮的露在外邊。
記得他曾說過,最喜歡她的一雙眼睛,說大眼睛的女孩子很多,但是,像她這樣清澈明亮乾淨無塵的其實也不多。
她身上他喜歡的東西原本就不多,頭髮,她已經剪短了,他再也不能用她的長髮繞指。
眼睛麼?他喜歡,那就給他。
手術安排在中午,因為這個時候龍天敖不上班,他要過來守著江雪雁換眼角膜的手術。
子心到醫院時很早,所以也就早早的在醫院的手術裡等著,護士笑著說她其實沒必要來這麼早,就是手術前一個小時來都行。
可是,她願意早點來,因為來得越早,碰見人的機會就越少,她不想碰見任何人。
上午是在手術室裡度過的,中午11點的時候,護士說要消毒了,因為前提已經說好,子心是不露面的,所以眼睛以下,她都用一塊黑布遮住了。
醫院裡並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賣器官的人其實都不希望人家知道他的樣子,所以醫生和護士也都尊重子心的要求,並沒有說一定要她把黑色的面紗解下來。
平躺在手術檯上,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天花板,耳朵邊傳來手術室外邊的聲音,龍天敖在安慰江雪雁,告訴她他一直會等在外邊,讓她不要緊張不要擔心。
記得五年前,她得闌尾炎要開刀,她躺在活動床上緊張得要死,害怕得都要哭了,他也站在手術室門口,拉著她的手,不停的跟她說:“子心,放心吧,沒事的,闌尾炎,小手術,我會一直在外邊等你的。”
那一次,其實多虧了他,要不是他趕到外婆的老家來,她得急性闌尾炎,恐怕還真的很麻煩了。
那個寒假,她回外婆家去了,因為來濱海跟著父母幾年沒有回去陪外公外婆過年了,於是,她決定那個寒假回去陪外公外婆過年。
走的時龍天敖來送她,親自把她送到機場,然後又嘀咕著說,“我這過完春節就要出國去了,你都不陪我過春節,一點良心都沒有。”
她笑著安慰他,說過了春節就回來,肯定趕上他們訂婚的日子,然後又笑言一句,真要捨不得我,就跟我去北川過年啊。
飛機到的成都,然後成都轉長途汽車,等到北川家裡時,已經是半夜了,外公外婆一直在等她,她到家時,外婆給她煮了碗熱騰騰的煎雞蛋下掛麵,她吃了暖暖和和的睡過去了,睡得很香甜。
她是第二天上午被電話給吵醒的,外公外婆去街上買東西去了,電話一直響著沒人接,她不得不蹬開暖和柔軟的被子披了件外套跑出來接電話。
結果電話裡傳來的是龍天敖的聲音,他的牙齒好像有些打磕,聲音也有些模糊:“子心,北川怎麼這麼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