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到外屋坐吧,小心過了病氣。”
太后看著她,病病歪歪的靠在枕上,眉眼淡淡,偏偏還有一股疏朗的高華。心中又氣又憐,不由嗔道:“傻孩子。且不說你現在入了皇甫家的族譜,就是我與你孃親的交情,也當得起你半個孃親。哪裡就能撇的清?叫母后!”
她的目光雖微微氣惱,卻是真心疼愛,雙手柔軟溫暖,常年禮佛,身上又淡淡檀香。燕脂望著她,眼眶就微微溼潤,張了張嘴,真的呢喃了一聲,“母后。”
太后心頭一軟,拍拍她的手,嘆了一口氣,“孩子,這一輩子長著呢,什麼事都能遇上。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把身子養好,有什麼委屈,母后給你做主。”
燕脂低低的嗯了一聲。
太后看著她,又慢慢說道:“身體髮膚,授之父母。孩子有一點點不妥,那都是往孃的心尖上割。別仗著年輕,就不把身體放在心上。韓瀾在你這吧?他也是宮裡的老人了,醫術是信得過的。怎麼就給人晾在偏廳?即便心裡氣皇上,也不能拿自個作踐。喚他過來,好好請脈,要不然哀家可是不依。”
她這樣慢言慢語地說著,聽到耳朵裡,竟有一種久違的溫暖。燕脂嚼著笑,只是聽著,也不去反駁。
玲瓏馬上就出了屋,叫人去喚韓瀾。
韓瀾望著紅枕之上一截凝雪皓腕,屏氣凝神。食指按寸脈,中指無名指微微翹起。足足半晌,寬眉蹙起。復又換三指平布,手指稍一用力即松。隨即站起身來,向太后施了禮,出了臥房。
太后見他面色凝重,心中自是焦急,忙起身跟了出去。
“韓太醫,皇后如何?”
韓瀾面有躊躇,“微臣愚鈍。皇后的脈象時浮時沉,既遲且緩。病發是風邪所致,氣血較虛。但肺腑之間似有寒毒,應是先天所帶。”
太后一驚,連忙問道:“可有法子?”
韓瀾沉聲說道:“貴在調理,非一日之功。”
“哀家就把皇后交給你,需要什麼,盡你所取。”
韓瀾苦笑,這太后皇上的口吻出奇一致。看來這皇后,也未必像人們傳言,即將步入冷宮,
“謹遵太后吩咐!”
作者有話要說:…………飄…………
9止殤
天氣漸暖夜轉長。
燕脂的寢室正對著一株垂絲海棠。推開窗,就能聞到凜冽的花香。日日躺在床上,她很清楚的知道,頎長的那根枝幹,已經開了五十一朵花。
韓瀾常駐未央宮,金絲血燕、長白老參。。。。。。醫死人,活白骨的藥材流水一般搬進未央宮。
她的風寒不得不漸漸痊癒。
未央宮一直很靜,三重的院落有的時候只能聽到流沙滴漏的聲音。唯一的訪客就是延禧宮的太后。太后隔幾天便會來一趟,總嘆息,燕脂,你這兒太靜了。年輕人還是有活力的好。
皇甫覺一直沒有出現。
未央宮的人不愛出去,外面的人難以進來。她們關起門來,倒成了皇宮裡唯一的世外桃源。
“小姐,小姐!”梨落興沖沖的跑進了偏殿。
金漆琺琅八竅香爐煙雲嫋嫋,一篇大悲賦已成了大半,被她這麼一嚷,燕脂的手就微微一頓,“臨”字一點就墨透紙背。
玲瓏可惜的“呀”了一聲,嗔怪的瞟了梨落一眼,“冒失鬼!”
梨落吐了吐舌頭,她倒真有幾分故意。小姐這幾天修身養性,靜的都快成仙得道了。玲瓏小妮子,就知道陪著小姐練字,跟泥塑木胎一樣。她雙眼晶晶亮的望著燕脂,“小姐,你快去看看吧。福公公給你送來了一個稀罕玩意。毛這麼長,”她誇張的用手比,“耳朵中間還有一簇紅毛。好可愛呀!”
燕脂拿了筆,閃電般在她額頭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