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根拔起,恐怕人心不穩。”
皇甫覺半晌一笑,“侯爺的意思朕明白,只是侯爺,不曾被人帶過綠帽子……朕這口氣,很難嚥下。”
晏宴紫道:“皇上,最近東海屢有海盜出沒,搶掠商船無數。臣懷疑西甸國別有所圖,若是國難當前,家事……也不過是小事。”
皇甫覺鳳眼一睨,“侯爺前幾日不是聯合一眾老臣說‘天下初定,國庫空虛。三年之內,不宜再起刀戈’嘛?”
晏宴紫一時語塞,總不能只說,我這不是順著您的杆兒爬,給您找個出氣的地方嘛
清咳一聲,“皇上,臣年事已高,遇事不能明斷,總是要有時間反覆思量。今年風調雨順,淮南淮北一定豐收,打下西甸國應該還是可以的。”
皇甫覺嗯了一聲,“若是出征,派誰最好?”
“朝中將領只習陸戰,海戰方面恐怕要從水師抽調。”
“那侯爺便回去給朕擬一份名單吧。”
晏宴紫苦笑,“皇上,臣已辭官。這種事還是交給兵部吧。”
皇甫覺長長的“哦”了一聲,“侯爺利祿一千五百擔,封邑三千戶。難道不該食君祿,忠君事嗎?”
站起身來,長袖一揮,“退下去吧,朕還要去給皇后一個解釋。”
皇甫覺進來時,燕脂正對著黃金沙漏怔怔出神。眼前晃過一支長柄玉蘭時,方回過神來。
“皇上。”她恍惚叫道。
皇甫覺將玉蘭插過她的鬢髮,手指撫過她的臉頰,“門口的侍衛攔你了?兇巴巴的闖進來便是,怎麼學人去冷地跪著?”
燕脂望著他,眼裡有溼漉漉的霧氣,“若是和數十條人命相比,跪一跪算不得什麼。”
他輕輕笑著,卻沒有到達眼底,“你宮裡的人?她們不會死,只是宮裡卻也不能留了。”
燕脂沉默片刻,這已經是她想到的最好結局。“王嫣的孩子……”
皇甫覺攬住她,聞著她脖頸裡隱約的木蘭香,“不是我的……我這些天沒有碰過她一根手指頭。”
“陪我休息一會兒,待會兒還要見王守仁。”
98中風
他似是真的倦了;說完話後;就攬著她躺在了榻上。長長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那流轉難測的眸光。
聞著他衣袖間蘊藉的香氣,燕脂卻了無睡意。
心裡有什麼東西……霧一樣纏綿繚繞,隱得前路迷迷茫茫;看不清方向。
他的呼吸明明平穩;流雲一般的衣袖卻突然覆上了她的臉;隨即溫熱的唇映在額上。
雖只一瞬;恰逢花開。
聲音輕柔,像清爽的風熨帖了暴動燥熱;“好好睡一覺。一切都交給我。”
視線昏暗下來;心緒漸漸平緩,清冽的龍涎香縈繞在口鼻間;她果真閉上了雙眼。
她確實需要好好的休息。
一睜眼,便對上了他的視線。
他以手支頷,微微側著半邊身子,雪色中衣敞開,隱約可見腰腹流暢的曲線。
她的視線有片刻的凝固。
皇甫覺含笑,目光如水,在她微微紅了臉,避開視線時,一低頭,準確的攫住了她的唇。
溫暖的碰觸,不摻雜任何□,帶笑的呢喃,“喜歡你所看到的嗎?”
他的情緒……似乎和尋常一樣。
昨日得知王嫣身孕的陰冷暴虐似乎像今日的陽光消融積雪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燕脂細細的端詳著他,心裡有小小的疑惑,“你不生氣了?”
皇甫覺指尖上纏繞著她的秀髮,笑容清淺,“為了她?不值得。”
語氣微微一頓,對上她探索的雙眸,“其實……我早已知曉。只念著她父兄不易,將那人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