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了偏頭,斟酌開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喜歡我……我們是敵人的……”她頓了頓,有些為難地搔頭,“不管怎樣,總之謝謝你,然後,很抱歉……”
赤目微眯,蘊含深邃複雜情感。
她抿了抿唇,歉然道:“我知道是廢話,不過還是希望你別喜歡我了,否則你會很吃虧的……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酷。”她再次沉默,眼中慎重堅毅,“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我們已經是敵非友。”她加重了“已經”二字。
風羿昊雙臂漸漸抱胸,深深凝望著她。
廉寵退後一步,右手撫上腰間殤月龍牙,筆直站立。冷風拂面,將她鬢髮吹亂:“出手吧。”
兩人相對,良久。
風羿昊苦澀一笑,背過身去。有些事,不言而喻,彼此都瞭然於胸。比如,男女之情,又比如,敵我之爭。
心存僥倖,自欺欺人,對他而言,都不再重要。
男人發出一聲輕嘆,抬步徐前。
“風羿昊?”廉寵眉頭微鎖,看著他略顯孤獨的背影。
風羿昊頓了頓腳步,再嘆一聲,並不回頭,輕聲道:“不管你有何目的,這十幾年來我最開心的便是這兩天。”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廉寵才回過神來。撫柄的手鬆下,她再次遠望他離去的方向,微嘆一聲,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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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寵趕到與楚憐約好的地點時,剛好是第三天凌晨。連日奔波不曾休息,便打算抱劍在雅間裡稍作休息。豈料剛闔眼,蘭亭閣的掌櫃便引著凌夔闖了進來。
“你這些日子跑哪兒去了,我感覺好久沒見著你啊。”廉寵頓時精神抖擻,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湊上去,“是不是‘楚爺’之前讓你來這兒‘打點生意’啊?”
凌夔陰惻惻笑了聲:“娘娘精神不錯啊。”
廉寵心肝兒沒來由顫了顫,小臉頓時垮掉:“他知道多久了?”
“不久……只不過拆了半個琳琅軒,封了整個雲州城裡楚氏的店面,還把蘇夢給押宮裡去了。”
廉寵背脊發寒,頓無人色,騰地站了起來:“你別嚇我!”
凌夔揉了揉眉,笑得更涼。
廉寵頓如霜打的茄子,蔫著來回踱步道:“我完了,我完了,憐知道肯定會把我給大卸八塊……他不是說安排了人解釋麼。”
“解釋什麼,隱瞞這麼久不報,罪犯欺君!”凌夔想想這些日子損失的銀子便覺得心痛。
廉寵再也坐不住,焦躁不安道:“我得趕快回去……他怎麼還沒到呢……不行,我去接應他……”
說話便要拔腿出門,凌夔急忙扯住她道:“楚爺就是特意吩咐我在這裡等你,說東西已經到手,他摹了份,師姐等人應該未曾發現軍報失竊過,不過會晚半日抵達,讓你‘等著他,別亂跑’。”
“他沒事吧?”
凌夔搖頭:“事情很順利。”
“既然如此,我也不等他了,我現在就啟程回京。”廉寵一邊說一邊風風火火地望外走,“你見了他,記得告訴他風羿昊有所察覺,他若有什麼計劃安排得趁快。”
凌夔見話已經帶到,點點頭也不阻止。廉寵拉開簾子出門,適逢小寰送來些點心,她便順手抓了幾個,囫圇吞棗,孰料心口一翻,不及剋制,又嘔了起來。
凌夔急忙上前為她順氣拍背。好不容易歇止,廉寵有氣無力道:“TNND,最近腸胃好差,動不動就吐。”
凌夔眉梢挑了挑,有些吞吐道:“動不動就吐?”
“是啊。”廉寵又開始自殘捶胸,“我身體現在怎麼這麼差,回頭得加強鍛鍊啊。”
凌夔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