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長唸完團級以上回**官的名單,就把團以下的名單分發各團團長,這些將有團部公佈下去。他這邊唸完,在政委交待國內土改的政治形勢後,會議就是散了。看到陸挽走的慢,朱建德上去遞了一支菸後,兩個旅長開始閒聊了。
“玉階兄,家裡怎麼樣了,嫂夫人可好?”陸挽深吸了一口煙,緩緩說道。
朱建德是光緒十二年生人,而陸挽是光緒十四年生人,兩人相差兩歲,所以陸挽稱其為兄。朱建德佃農出身,陸挽地主出身,且兩人一個根紅苗正,天資出眾,一個雜牌嫡系,其貌不揚,照理難以深交。不過陸戰1師常常是兩旅間對抗演習,1旅雖然常常吃虧,但從不犯第二次同樣錯誤,且很多時候還能反戈一擊,所以兩個旅長打來打去就打出了一種敬重。
朱建德不覺得陸挽是復興軍祥瑞,他之所以得了這麼個說法,其實還是在於與他配合太難。孫子曰:兵無常勢、水無常形,但戰爭越來越現代,編制越來越複雜,為了能使用那些先進武器,部隊的各種條例越來越多,作戰的計劃越來越細,陸挽這種隨意型的將領,很難在規制越來越細緻的戰爭中發揮自己的天賦。
朱建德理解陸挽,而陸挽也理解朱建德,這個像農民甚於軍人的四川蠻子,有一種難以言表的生命底氣和人格魅力,士兵們從心裡愛戴這位常和大家拉家常的旅長,且他打戰也極有韌勁,無比刁蠻,帶的兵即便是演習也像拼命一般,真是人見人怕、鬼見鬼愁。
陸挽說完的時候打量著臉上有些喜色的朱建德,只聽他道:“家裡都好,就是祖母、母親的身體不是太好。”
“你是要回家去看看了。”陸挽感慨道。和他的軍餉都花掉不同,朱建德從來不亂花一分錢,每個月發了軍餉,錢都是寄回家裡。一個靠著兒子全部軍餉過日的家庭,怕生計好不到那裡去。
“你呢?這次不回去,什麼時候能回去?”朱建德不由說到了陸挽的痛處。“家裡怎麼樣了,沒什麼是事情吧?”
“能有什麼事情?”陸挽的家庭情況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我已經寫信回去讓家裡配合政府收地了,不說還是有補償,就是沒補償還不是要收。這就像戰場上打戰一般,全軍被圍、危在旦夕的時候,總是要最精銳的部隊斷後犧牲,這樣才能救出更多人。這個國家啊……”
陸挽搖著頭感嘆,在朱建德眼中他眼中有一種發至內心的愛戀,“雖然打贏了日本,逼退了俄國,可如果現在再打一次,不說俄國,怕是日本也難打吧?要知道潛艇、飛機都在歐戰露過臉了,日本人有提防的情況下,戰不可能打成那樣的。我們還是不強啊!”
在朱建德眼中很強的復興軍落在陸挽的眼中只是不強,他搖頭笑道:“不說家啊國啊的了,我這次回去打算從滬上坐火車到石家莊,再從石家莊到太原,再一直到西安;這不是就要路過濟南嗎,你有什麼要帶回去的儘管拿來,反正我是順路。”
朱建德家在四川儀隴,不想他不走長江卻北上走石家莊、太原、西安一線,陸挽吃驚道:“玉階兄,你這是漫遊北中國嗎?”
“那不是。”朱建德道:“如果到滬上再坐船到重慶,那可是要大半個月;走鐵路,雖然繞一些,可是快啊,到了滬上我想五天時間就能到西安,再從西安到儀隴。四百公里雖比重慶到儀隴多了兩百多公里,可這兩百多公里七八天也就到了,何苦在江輪上漂大半個月呢。”
朱建德只算時間,還有一個原因卻是不好說的,那就是歐戰開打後,船票價漲了好幾倍,特別是宜昌到重慶這一段,因為入川的船必須特製,票價已翻了十幾倍,火車雖然路遠,但快,還省錢。
並不知道朱建德還有一本經濟賬的陸挽見他如此路線回家,當下笑道:“好!那就請玉階兄把我的書信帶回家吧,再勸慰我那父親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