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命,是爸一邊忙著公司的事,一邊要同時當爸又當媽地拉扯大她。無關身外物質條件,單就這份深厚的血脈親情,便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法割捨的。
不管爸曾經做過什麼壞事,對於她而言,爸永遠是那個最重要的父親。
更何況,她已經那樣早就失去了媽,她怎麼還能失去爸?如果爸也去了,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可一世相依?
——她都不敢想,她真的害怕。
就算爸已經是植物人狀態,但是隻要他還躺在那裡,每天能讓她看他一眼,心情喜悅或者悲傷的時候能握著爸的手說會兒話,她就會覺得原來這世上她還不是孤身一人,便會重新找回勇氣。
所以就算要她付出一切、放棄一切,她也要供養爸,決不讓爸這樣離去。哪怕只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要放棄!
“可是,這裡已經不是我的家。房子和這裡的一切都已經屬於碧笙,我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裡叨擾他。”秦箏垂下頭去,絞緊自己的手指。
“你問過我麼?”碧笙的嗓音忽然從門外傳進來。
秦箏大驚,轉頭去看。房門沒有關嚴,隔著門縫看見碧笙繃。緊的身。體。不知碧笙什麼時候來,又已經站了多久。
“你來跟我說清楚!”碧笙直接走進房間來,扯了秦箏的手腕就出去。
秦箏只能抱歉向周韻點頭,周韻只靜靜望兩人離去。
被碧笙扯進他房間裡去,秦箏的氣場明顯弱下來,她垂頭望陽光落在地毯上,照亮了她的鞋尖,“我以為你上班去了。”
碧笙伸手耙了耙自己的頭髮,深呼吸了下才說,“秦箏,昨晚你整夜都沒回來。家裡人都給你打電話,結果電話關機。你說這樣的情形下,我能安心去上班麼?”
“我又不是十六歲未成年少女,我今年都二十六了,偶爾夜不歸宿也是我的權利吧。”秦箏垂下頭去嘟噥,“再說我很快就要搬走了,你也管得太寬。”
該如何形容心中那種彷彿有小貓爪子撓過的感覺?嘴上說著故作瀟灑的話,其實心已經忍不住軟了下去。
碧笙站在原地閉上眼睛,“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會逃走。可是你在我身邊一天,我都要確定你的安好才行!”
秦箏更深地垂下頭,下頜都快貼上鎖骨,想了想還是低聲說,“對不起……”
“我昨晚喝醉了,電話可能又不小心正好觸動了關機鍵吧。不是故意不通知你們,也不是故意關掉電話……讓大家擔心了。”
碧笙攥緊手指。小貓為什麼是那樣神奇的動物,它生氣抓狂的時候,全身的毛全都能跟刺蝟似的樹立起來,爪子就像十把鋒利的小匕首;可是它乖下來,卻又讓人的心裡湧起那麼多的心疼和寵溺。
恨不得把它捉進懷裡來,先打PP,再抱緊……
“嗯,我接受你道歉。”碧笙也詫異自己聲音怎麼會一下子柔成這樣,“關於搬家的事情,你說我要裝修,其實這個房子裝修已經很好,沒必要為了一場婚禮而重新弄。所以你們不必非要搬出去。”
秦箏還是搖頭,坦白自己的心聲,“我們一家人與你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鬧了那麼多,我想還是彼此拉開距離比較好。”
碧笙眯起眼睛,“你怕我對你爸再下手?”
秦箏別過頭去,方才的柔弱彷彿一剎幻夢,面上和心上再度豎起防備,“這對大家都好。”
碧笙攥緊拳頭,一腳將床邊的小几踢翻,“秦箏,我還不至於卑鄙到那個地步!他現在已經是植物人,我還能對他做什麼!我倒比你更希望他早點醒過來,有什麼事我們能當面全都說清楚!”
秦箏難過轉身。是的,她這次是有點小人之心,可是這時候的爸真的已經沒有絲毫的自保能力,她還能如何做呢?她只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