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或許秦箏說的‘咎由自取’也不算全錯。你是海生的女人,你該知道這次海生回國安了什麼樣的心思。他出事前將加拿大這邊所有的資產都轉在了你我的名下,你也能猜到他的孤注一擲。”
“唉……”林竹深深嘆息,“海生的事,我這個當媽的要負責任。從小他就崇拜他爸,跟我這個媽不是很投脾氣,我說的話他都不肯聽,以為是婦人之見。如果我當初多一些耐心,多跟他聊聊,也許不至於發展到今天這步田地。可是這個孩子的確太擰,他的死,早有徵兆。”
“媽!”張曼盈哭得顫抖起來,“就算他再有錯,我也不準有人害死他!”
林竹點頭,“曼盈,媽都懂。所以媽並不阻攔你去恨秦箏,媽只是想要告訴你我自己的態度:我已經放下。”
林竹深深嘆息,回眸去望山海之間寧靜矗立的墓園,“不管怎麼樣,他們終究都能長眠在故土,也算葉落歸根了。都比他們的父親強,要在外面漂泊了那麼久,思而不得。”。
秦箏悄悄走進碧笙房間的時候,碧笙還在睡著,手上還抱著一條秦箏的披肩。那條大紅的披肩早已舊了,邊緣已經有些脫線,可是碧笙卻像個孩子似的抱得好滿足,嘴角還似乎露出恬淡的微笑來。
周韻正在床邊守著碧笙,看見秦箏進來,一笑起身,壓低了聲音說,“今天睡得挺好的。”
秦箏臉紅,握住周韻的手,“周護士辛苦你了啊,一邊照顧我爸,一邊還要照顧碧笙。”
“看你說的。”周韻笑了笑,伸手掠了掠鬢邊的碎髮,“家裡現在就我跟宋媽兩個人。宋媽還得照顧起居生活,再說她年紀也大了,禁不住碧笙的折騰,我不來難道還能讓你拋下手上的工作,天天在家看著他啊?”
“好在老爺那邊情況穩定,不用花費太多的心神。我閒著也是閒著,就來照顧照顧碧笙吧。”
秦箏含笑目送周韻向外走去的背影,只覺心潮澎湃。
就在方才,周韻完全無意識地掠了掠鬢髮。那一刻窗外夏日的陽光明麗耀目,正好照見周韻額角髮際線處的一角疤痕。
當年周家和秦家還沒鬧翻,周碧雲跟碧笙一起經常來秦家走動。有次幾個孩子說要一起出去野餐,碧笙釣了條大魚上來,本來秦箏是自告奮勇要掌勺炒菜的,結果那條活魚都已經刮淨了鱗了,卻從炒鍋裡直接蹦了出來!
秦箏最怕活魚,一個慌亂之下,炒鍋的邊沿直接砸上週碧雲的額角。那滾燙的鍋,加上鍋本身的重量,在周碧雲的髮際線上便留下了一道傷口……
秦箏站在那裡,便只覺時光流轉,彷彿再度看見了周碧雲的身影。
這種感覺一次比一次強烈,雖然自己也沒有證據,不敢相信,但是卻越發將周韻與周碧雲的身影分不開了。
“嘿,看什麼呢?”床上沉睡的碧笙忽然出聲。
秦箏忙轉身來,望著碧笙笑,“不是睡得很熟麼,怎麼這麼快醒來?裝的一點都不像!”
碧笙笑著伸出手臂來將秦箏扯回去,“好,我知道騙不過我們英明神武的秦女俠。”
秦箏微笑,“你裝睡,想幹什麼?”
碧笙臉紅著撓了撓頭髮,“就是想趁著你過來看我,然後突然親你一下……我都太久沒親你了……”碧笙說著垂下頭去,黑瞳裡漾起疼痛。
他現在在接受脫毒治療,用美。沙酮等替代藥物來截斷毒。癮。可是那些藥物只能口服,絕對不可以靜脈注射,所以碧笙總覺得心理有障礙,覺得自己嘴裡很髒,不敢去吻秦箏。
秦箏笑起來,就扔他自己在那彆扭著,她坐在岸邊看落水狗掙扎。
這種心理上的障礙,只能讓他自己去克服。
碧笙懊惱地將秦箏扯回來,抱進懷裡去。這才望見秦箏鬢邊簪著的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