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埋頭刮地的他說道。
“平三,我,我看到,主屋的門被,被推開了!”男孩停止動作,兩手抱著掃帚杆有些發抖。
“去,大白天的,你嚇唬誰呢,今天風大,是風颳開的,刮開的!還有別叫我平三,要被老闆知道了,今天晚上、、叫我子俊!子俊!”
“子俊!你,你說,是不是小七的魂兒?還是夏木的?還是其他的,他們。。會不會還在這院子裡。。。”
“閉嘴!你給我小聲點!你瞎說什麼!他們。。他們滿了二十,淺老闆,淺老闆給了銀子讓給他們學了手藝出去謀生了。。你別給我瞎說!聽見沒!”
〃我!〃被訓斥的少年憋紅了臉,原本想爭辯,最終放棄了,垂著頭走向槐樹深處埋首掃地。
這些聽在碧落耳裡,記在心裡。自己在彌須山幾天,這裡倒是翻天覆地。茶樓沒有茶樓的樣子,少年沒有少年的樣子。四不像的房子裡倒是住著順從本心的餓鬼!小七和夏木?是死是活,真要弄個明白。
這次,她有的是時間在此地查明!
碧落進了屋子,屋子方方正正,裡外兩間。地上鋪著的長毛地毯,上面繡著百鳥朝鳳,柔軟溫暖的觸感讓碧落冰冷的雪白小腳舒緩了些。鬼柔也是奢侈,新毯子鋪了整整兩間房,
裝飾擺設簡單不凡,門廳內沉木的案子上懸著一副山水,兩幅當初自己寫得喝茶品茶的打油詩,為了等著自己的到來而特意掛上的。案上左邊擺一個花瓶, 而右邊會放一個清鏡,中間放一香爐。一縷縷青色煙霧飄出,極其濃重的檀香還未燃盡,濃香極其巧妙地掩蓋這房內潮溼鹹猩的氣味。在案子前面是兩張黃花梨的圈椅,再前面規矩地放著圓桌。桌上倒是瓜果梨桃一樣不少。
兩間屋子中間被雕著春夏秋冬四景的紅木屏障隔著,碧落走進一瞧,黃花梨的床榻配著紫色床幔,摸一摸柔軟的錦被冰涼如水,表示鬼柔長時間未回。黃花梨的床柱上黑色圈紋如鬼臉哥哥猙獰,碧落上下打量,終於在其中一根上發現了幾點褐紅血跡。
床邊也是黃花梨的案子,上面擺著妝臺。碧落開啟抽屜,一扇裡面有不少蜜粉唇脂,而另一扇還有不少未畫好的皮面。說到皮臉,碧落想到亮著兩個血窟窿的鬼臉,想來鬼柔要修復需要千把年,所以手中這些細緻的皮面張張都描繪的仔細。
碧落盯著銅鏡中的自己,白淨的臉被幹冷的秋風吹出紅暈,銀髮散亂披著,一身破破爛爛。天下女子皆愛美,就連鬼柔要照著自己的樣子作皮面,而她好像從不珍惜自己的臉龐,就算去佛會這樣場合,自己也是素顏以待,不吃珊瑚果,亦不描眉梳妝。以前在光明殿,梳妝給誰看?今日,她卻拿起了從未碰過的鉛華,細細地為自己傅粉。她本就白皙通透,薄粉一層,更將碧落的膚色調得雪白。
取一根凡間常用的青雀頭黛,輕輕地在自己的細長的銀色眉毛上描繪,鏡子中的自己繃著腰身虔誠謹慎,畫了三遍才將描繪出拂煙細眉。黑灰色的彎眉,讓碧落的小臉更加立體精緻。碧落對著鏡子咧出笑臉,瞧,眉色一變自己都快認不出鏡子中的人。不知和尚見到自己這樣會不會笑出來。
心有藏緣,小手就不聽使喚地將桃紅色胭脂輕輕地按在兩頰——原是白淨水蓮,現是粉色桃花。
心有藏緣,手指輕輕暈開手心中朱赤色的唇脂,在自己本來就豔紅的唇上一點——唇峰一點紅,如成熟待摘的櫻桃。
心有藏緣,搓了一些桃花香的頭膏輕輕抹在銀髮上,拿起桃木梳從頭頂到髮梢仔細梳理,又將銀色的緞子分成兩股,扭轉成如驚鴻展翅的“驚鴻髻”,取翡翠的珠花簡單裝飾。
捻起金箔剪裁成的花鈿,其形如盛開桃花,正好與今日所裝點的俏皮桃花妝相得益彰。蔥蔥玉指一點金光貼上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