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眉,看得五味雜陳:‘衛氏……還懷著四五個月身孕呢!都沒個座。’
耳邊,是平度公主幽幽地詢問:
看看,看看,竇太后長公主還有陳王后閒聊,三個做兒媳婦的扇扇、捶背、端點心等等等等,幹著平常侍女僕人才做的雜事,忙個圓圓轉;而與此同時,小姑子劉妜卻坐在那裡,無所事事……
好吧!多餘的話先不提,作為和竇繆自幼相識的堂妹和表妹,阿綰阿嬌,在此時此刻之前你們能想象出竇福音低頭彎腰伺候人的模樣嗎?
‘想象不到……’
阿嬌和竇表姐對看一眼,連連搖頭:‘做夢……也想不到!’
竇繆,字福音;是南皮侯竇彭祖與侯夫人嫡出的小女兒。
竇福音未出嫁時雖說沒封號,長相也談不上漂亮,但在竇家在南皮侯官邸在帝都長安的貴族圈,卻也是個一呼百應、受盡寵愛的矜貴千金——從來只有被人伺候的份兒。
而當嫁為城陽國度‘王太子妃’,做了僅次於藩王后的貴婦後,沒想到反倒伺候起人來了?!
為什麼地位上升;待遇,卻下降了???
‘還有大母,也很奇怪哦!劉妜坐著不動,福音表姐卻要忙著忙那……’
阿嬌透過素紗看竇太后——她親愛的祖母——朦朦朧朧的,看不太清楚:“大母那麼護短,對孃家百般的愛護,簡直不敢相信她老人家會坐視竇家人被不公平對待。’
‘或者,女兒一旦嫁出門……即便依舊姓竇,也不被當成自家人了?”
嬌嬌翁主無法不這樣想——畢竟,竇繆還是那個竇繆;區別,只在‘未婚’和‘已婚’!
平度公主在問:幹嘛結婚?我們為什麼要成婚?有什麼非要嫁人不可?
‘可是,女孩子都是要嫁人的啊!’
竇表姐詫異於這顛覆性的問題,喃喃些諸如此類的重複——不知道是問表姐妹,還是問自己。
‘這算什麼理由?人云亦云!根本不成立嘛。’
嬌嬌翁主無法同意,漸漸地陷入沉思:如果、如果婚姻只意味著麻煩和負擔,為什麼要嫁?
平度公主顯然與陳表妹更有共識,認認真真地一項項列條目:有母親,有兄長,有朋友,有親戚,有樂子……她現在的生活她感到非常非常快樂,也非常非常滿足。有什麼理由必須改變??
聞言,阿嬌努力點頭——她和公主表姐同感,同感!
這觀點和竇表姐所受到教育太牴觸了,竇綰貴女一時愣在那裡,茫茫然不知如何表態。
二比一!
拉門響……
“不嫁?”一個不陌生的聲音突然插進來,冰稜般的尖銳:“非不願,乃……不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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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不願,乃……不能也!”
坐在平度公主原來的位置,城陽王主劉妜品嚐著水晶盤中剩餘的水果,粉紅粉紅的蘋果臉配上水靈靈的杏眼,活潑明麗:“不嫁……女子何以為生?”
“何以為生?”平度和阿嬌困惑地彼此看看——‘出嫁’和‘生活’之間,有關係嗎?
城陽王主放下手中的金果籤,故作驚訝地問兩個皇家孫女:
她們不會是以為‘遍體綾羅’‘玉食瓊漿’‘珠光寶氣’‘奴僕成群’的日子是天上掉下來的?全都不用花錢?
平度噘嘴;賈公主討厭別人把她當傻瓜。
阿嬌瞪劉妜——城陽表姐討厭!人家哪有這麼笨?她可是幫母親大人管帳的!
‘好吧,好吧!我現在可是在別人的地頭上……’
王主妜見形勢不妙,趕緊識時務地及時轉換態度,萬分謙遜地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