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紅娟怔怔地聽完迎雨毫無誇大的陳述。
她瞭解迎雨,深知迎雨是個老實本份的丫寰,從來都是一便是一,二便是二,從不會落井下石,更不會錦上添花。
那麼,迎雨口中所述的傳言便是十成十的真實!
白紅娟正心不在焉地嚼著棗泥糕,迎雨正笑遂顏開地隨侍在旁,一會遞下濃香的香茗給白紅娟解解渴,一會見小丫寰端進來甜湯便一手接過。
她以手背碰了碰碗。覺得溫度雖是微高了些。但在冬日總是冷得快些,自家姑娘又是個畏寒的,這樣微高的溫度正好,喜形於色地說道:
“姑娘。梅子荸薺湯好了。這會入口應有些燙嘴。不過這寒天冷得快,一會便得見涼,姑娘還是快些用吧。”
白紅娟輕嗯了聲。瞧著她眼前桌面的甜湯,她半點胃口也沒有,心裡總有一股亂糟糟的一團堵著。
或許……或許是六年來在李家前後操勞的習慣太過深刻,突然間閒了下來,且往後還會繼續這般悠閒下去,她突然覺得不習慣了,心上總有一個地方空落落的,說不清道不明是因何緣故。
與以往回孃家偶然小住不同,這回她是真的徹底與李家與李肖生斷了干係,她再也不必回到那個虎狼之窩。
她該高興的。
深深地撥出氣來,白紅娟動手執起湯勺,攪了攪碗內甜湯的梅子與荸薺,她方曉得這是梅子荸薺湯,方才迎雨與她說的,她顯然沒在聽。
喝吃了兩口,娟居門外便有小丫寰來報,說是千堂軒的關媽媽來了。
白紅娟有些愕然,關媽媽來做什麼?
迎雨更是由眉開眼笑的神情轉為怔愣,這老夫人身邊的關媽媽怎麼這會到嬋娟樓來了?
要知道,自白紅娟年前回白府長住,白老太爺與白老夫人那是兩眼閉著雙耳掩著,對她的事情那是不聞不問,提及她時只有那日問罪的那一次。
讓小丫寰快去請了關媽媽入娟居,白紅娟已端坐於外室的羅漢床上,關媽媽入內給她見了禮,她和顏悅色地說道:
“關媽媽實不必如此多禮,您是祖母身邊的老人了,也是看紅娟自小長大的,何需如此客氣!”
關媽媽微笑道:“禮不可廢,這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白紅娟轉眸瞧了一眼關媽媽雙手捧著的黑檀木盒子,問道:
“關媽媽這是……”
關媽媽會意,回道:“這是老夫人令老奴給大姑娘送來的。”
說著,關媽媽將黑檀木盒子交與迎雨。
迎雨上前接過,回到白紅娟身側。
在白紅娟的示意下,她打了開來,見是一副價值不菲的珍珠翡翠頭面,迎雨微張著嘴,險些叫了出來。
白紅娟亦驚得站起身來,細細瞧著珍珠翡翠頭面好半會,方疑惑地對關媽媽問道:
“紅娟愚昧,不知祖母是何等意思,關媽媽可否賜教一二?”
關媽媽也是個心沉的,面上仍帶著微笑,並無正面回白紅娟的試探之言,只道:
“大姑娘是個有後福的,老夫人賜了這副頭面給大姑娘,自是從心坎裡疼愛大姑娘的,大姑娘也不必多想,誠然只是一位祖母對嫡親孫女兒的疼愛罷了。”
自關媽媽走後,白紅娟還是未能想明白,迎雨亦在一旁憂心腫腫:
“這老夫人不會是……不會是……”
聽著迎雨斷斷續續地不說個爽利話,白紅娟奇怪地看向迎雨:
“不會是什麼,直說便是,這裡只你我二人,有何話不能直說的?”
迎雨深吸了一口氣又撥出之後,果然直言道:
“這老夫人不會是見姑娘剛和了離,便給姑娘尋了門……親事吧?”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