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亭不明白了:“那毒藥不是讓小三搜出來了麼?難道朱賀還會殺人滅口不成……不對,你的意思是說除了朱賀。還有人會滅口?”
君子恆輕嗯了聲:“今夜這兩場刺殺,很顯然是針對朱賀而來,能刺殺我們或殿下成功,那朱賀必逃不了陛下的罪責,若刺殺失敗,朱賀在未來數日之內,必也不會太輕鬆。”
不會太輕鬆?
她想了下,他這是什麼意思。
想了有半會,白青亭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們是想借刺殺殿下與我們,從而達到令朱賀大動肝火併讓我們疑心上朱賀?畢竟這裡可是藍騎營,並非什麼阿貓阿狗便能隨便闖入的小村莊,倘若真沒有藍騎營裡的人做內應,這些黑衣刺客不可能來得這般容易,又只損了一個被我們當場抓住的那個黑衣!”
君子恆道:“確實有此可能,而藍騎營也確實存在問題,這內應幾乎可以斷定是有的,只是到底是誰,還得看朱賀能不能把他揪出來。”
白青亭道:“聽方才在練武場裡朱賀說的,刺殺龍琮的黑衣個個是高手,其身後個個在每個藍騎衛之上,若單打獨鬥,藍騎衛根本就非是這些黑衣的對手,所幸他們人數並不多,藍騎衛佔了人數多的優勢,我們這邊只來了兩人,殿下那邊也只去了五人,但……”
君子恆接下道:“但這足以說明,他們的目的其實是殿下,我們不過是他們附加的煙霧彈。”
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學著他闔上了雙目。
她覺得在他身邊,碰到的事情總要比原來的複雜得多,可經一解析,又覺得簡單得多。
她想,她的麻煩事不少,他所處的位置更能招來不少麻煩,甚至觸及生死,那麼她與他算是打平了吧。
但往深一想,他其實是為了明家,為了明天晴,為了……她,算是為了她吧。
這樣一究底,好像又是她連累了他。
白青亭不禁越加抱緊了君子恆的腰,過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呼吸平緩,雙目緊閉,她認為他應當是睡著了的。
她方輕聲嘆道:“遇到明天晴,是你的不幸,遇到你,卻是我之幸!”
她不知道的是,當她真正睡去之時,他反而睜開了眼。
在這樣的夜晚,君子恆並沒有真正睡著,他不過是閉眼養神罷了,卻無意間聽到她低聲嘆息的一句肺腑之言。
他才明白,原來她一直認為他遇到她,是他的不幸……
他要怎麼樣才能讓她明白,遇到她,娶了她,擁有她,是他君子恆來到這個世上最幸運最幸福之事!
朱賀果真如君子恆所料,他連夜審訊被抓的那個黑衣。
他急著想知道黑衣刺客幕後的主使者,更想將那人給碎屍萬段。
他太著急,太急功近利,以致於忽略了君子恆擔心的另外一點。
審訊到了五更天,黑衣在刑房已被朱賀手下的人給折磨得不成人樣,可他倔得很,死也不肯開口。
朱賀累了,他底下的心腹近衛也累了,兩人便齊齊出了刑房,先回去歇息,想著歇息一會,天一亮他們便繼續審訊黑衣。
朱賀就不信了,還有誰能硬得過他藍騎營刑房裡的那各式各樣的刑具!
可剛過五更天,他的心腹近衛便匆匆入了松院,向朱賀稟告:
“都統!都統!出事了!黑衣刺客死了!”
朱賀呆了:“什麼?”
下一刻,他手上還拿著件外袍便如射出的箭般衝向刑房的方向,心腹近衛緊隨其後。
黑衣死了,被一刀割破了喉嚨。
朱賀看著噴了刑架上滿滿都是的鮮血,那血與黑衣的屍體還尚有餘溫,黑衣瞪著雙目似是不可置信,更像是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