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不凡詫異地望了過去:“為何不妥?”
“這正是屬下早前提議的關鍵,屬下知道中書大人是想實行堅壁清野之後,讓梁山匪寇徹底淪入絕境,『逼』迫他們主動出擊,從而設下伏兵一舉殲滅,若按常規來說,這肯定是絕好的計策,但屬下卻懇請中書大人憐惜百姓,不要這麼做!”
這番話聽得趙不凡莫名其妙。
“我又不曾傷害百姓,只是讓他們暫時遷移避禍,這期間的衣食起居也都由官府供養,怎麼會傷害到他們?”
聞煥章聽到這話,面『色』微有些猶豫,似乎在顧忌什麼。
趙不凡看出他的心思,揮手示意:“在我面前不用拘謹,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我不會怪罪你,我是個什麼樣的人,相信你這段時間已經有所瞭解,軍中將士也可以為我作證!”
得到許諾,聞煥章終於放下心來,拋下了心中的顧忌,急聲接道:“中書大人有所不知,這梁山周邊有很多昏官和惡吏,不少百姓正是因為被迫害到活不下去,這才跟隨宋江等人做了匪寇,不然他宋江無論多有本事,怎麼可能讓安居樂業的良民跟隨他造反?”
聞煥章的話音戛然而止,明顯只說了一半,但趙不凡的眉頭卻越皺越緊,想了好片刻才領悟到他的意思,遲疑著道:“你的意思是說,這麼大規模的堅壁清野會給那些昏官惡吏製造機會,讓他們藉以大肆壓迫流民,強取豪奪?中飽私囊?”
眼見趙不凡已經說出了自己不敢說的話,聞煥章立刻便接道:“中書大人所言甚是,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中書大人無論怎麼約束,真的『亂』起來,根本就沒辦法調查,也難以事無鉅細地做到嚴密管控。這些無辜百姓上有昏官惡吏欺壓,下有梁山反賊破壞商貿,威脅『性』命與財產,在這夾縫中生存殊為不易,中書大人討賊本是利國利民的事,但如果舉措不當,那些昏官惡吏藉機『亂』搞一通,恐怕反而會讓大人被百姓憎恨!”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趙不凡點點頭,仔細想了片刻,也沒什麼好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畢竟現在不是肅清吏治的時候,當下只得暫時把昏官惡吏的事給拋開。
“幸好聞先生考慮得周全,不然我險些讓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可如果不堅壁清野,我們即便封鎖了水路,卻難以保證不會有村民暗中為梁山匪寇提供食鹽,畢竟梁山上的人很多都來自周邊鄉里,而且貪財也是人之常情,若是梁山匪寇暗中以高價向百姓收購食鹽,我們的計劃也就難以實施。”
“中書大人不用擔心,屬下早已為中書大人想到更好的辦法,也正是屬下早前曾說過的分而擊之、逐步蠶食的計策!”說著,聞煥章見趙不凡面『露』疑『惑』,不由輕輕邁步,走到他身前附耳輕語,把心中的計劃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
此後半月,趙不凡按兵不動,據守壽張縣城,著實讓梁山上的幾個頭領都傻了眼。
吳用精心準備許久的劫營大計完全落空不說,各種應對部署也全都沒了作用,宋江幾度召集山上頭領議事,但始終沒人能猜透朝廷官軍究竟是要做什麼,只知官兵停駐在百餘里外的壽張縣城,既不前來征討,也不撤走,著實很怪異。
這天,眾多頭領再度聚集到忠義堂,正在爭論不休,外出打探的白勝卻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這白勝綽號白日鼠,雖說有些武功底子,但實際出手恐怕還打不過邊疆的精銳士卒,只是他這人很聰明,擅長用毒,有些小伎倆在身。他也是當初跟隨晁蓋擷取梁中書生辰綱的七個人之一,那時候他扮作賣酒的販子,誘『惑』護送生辰綱的楊志和其他護衛喝了『藥』酒,把他們全部麻翻,從而劫走了價值十萬貫的財物,後來輾轉跟隨晁蓋上了梁山,成為情報營的小頭領之一。
此刻他神『色』匆匆地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