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才對啊。”
“我都快被你繞暈了,那你當初是怎麼懷疑到他頭上的?”
“最初……三越出了事,被掉包的那批水管被發現藏匿在令山的倉庫裡。”江一川當時認為令山是早就部署好這件事,算準了他跟令筱瑩該是時候完婚了,再爆出這樣的事情,令筱瑩就正好名正言順地接管三越,所以當墨言查到倉庫的時候,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聯起來,確定了令山的嫌疑。
“現在想來,好像冥冥中有個人,一直把我引向他的圈套,他看準了我在警察局裡出來之後的焦頭爛額,算準了我定會浮躁地下令要找到黑手。當有這麼一個嫌疑人推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倒忘了仔細推敲了。”
錢澄聽著江一川的分析,只覺得自己在看燒腦電視劇一般。吃力地消化著他的話,“這個人心思縝密到這個地步?連你的性子都算進去了?”
“濱城的車禍,三越門口的槍擊,再到樓盤的質量事故,一步步試探著我的底線。刺激著我的冷靜。”
“所以說,真正下手的人你沒有頭緒?”
男人搖頭,“一切都要重頭再來。”恐怕墨言查到的那些匯款證據,也是有心人故意讓他查到的,可惜令山已經死無對證。更糟糕的是,他以為真兇浮出水面,把眼睛的事情也一併公佈了出去。
眼下敵人在暗他在明,事情變得更棘手了。
錢澄伸手撫平他緊蹙的濃眉,此刻像極了溫柔賢淑的妻子。“別想了,他的死跟你沒關,至於存了壞心的人,老天爺看著呢。”
“我是怕老天忙不過來,我還是親自收拾比較靠譜。”
消極的情緒是會傳染的,江一川想著這種事情還是留到公司裡再商討吧。“怎麼了?有話想說?”少有的,錢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是這樣的,葉院長她現在的情況已經很穩定了,我想讓她出院,我們現在不已經確立了關係嘛。也不需要在別人面前演戲了,所以我想著能不能……”
“不能。”他無情地回答著。
“我還沒說呢,怎麼就不能了?”她搖晃著他的手臂,準備要使出殺手鐧。
“搬出去不可以……但是你可以把人接到家裡來。”
聽著前半句話本來垂頭喪氣的錢澄,因為江一川最後的妥協而瞬間堆起笑臉。
“真的嗎?真的可以嗎?”
“嗯。”他還有別的選擇嗎?對錢澄來說這樣重要的人。他怎麼開口阻止呢?把人接過來,是折衷的辦法,而且葉院長身上的迷霧重重他還沒時間去釐清,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是最好的了。
他可沒忘葉院長口口聲聲要錢澄選擇韓野的事情。
這一晚錢澄特別乖巧,甚至有點狗腿,放熱水拿衣服,再服侍男人吹頭髮,她都一一用心做好,只是在最後關頭,她依然如常逃出房門。淘氣地說了句:“江一川,別急,會有機會的。”
……
這一天是令山下葬的日子,他生前愛溜局,飯局酒局賭局通通都去。結識了一大幫酒肉朋友,可到最後,人生的最後一程,卻只有江世一家穿著一身素服來送別。
“筱瑩,節哀順便。令氏的窟窿江叔叔幫你給填上,以後你好好生活,過去的事情就別想了。”
“謝謝江叔叔。”令筱瑩今天溫順得出奇,對江世一家逐一點頭答謝,掃視到一同出席的錢澄之時。也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已然沒有了令山出事那天她的癲狂,蕭驍此刻也有點心疼這個一下子變成孤兒的女孩,尤其她現在整個人像換了性子似的。
眾人手中的白菊逐一放在棺木之上,隨著逐漸堆填在上面的沙土越積越多,他們的心情也愈發沉重。
任由你腰纏萬貫,或者惡貫滿盈,最後不過塵歸塵土歸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