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御清去東宮之時,正逢封御君有事出去,她便隨著南喬去後院廂房看望秦璇。
秦璇也在雪崩中傷得不輕,又在掖庭中關了近半月,因此還在臥床。
負責照顧她的是阿笙。
阿笙實在精力旺盛,一看見封御清便姐姐,姐姐地叫,拉著封御清撒嬌,嘰嘰喳喳地特別熱鬧。
南喬說她沒規矩,她便與南喬扯皮,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逗得封御清笑個沒完。
人一多,元冶便喜歡走在最後,不緊不慢地觀察封御清,以及封御清的四周。
和他並排走的還有齊悅。
“總會有用的到你的時候。”元冶提醒她道,“你該離得近些。”
“有熟人。”齊悅道,她的聲音很輕。
元冶順著齊悅眼神指示的方向看過去,象徵性地在阿笙身上上下瞧了瞧,最後狀似瞭然地點了點頭。
“我可以幫你把南喬支開。”元冶道,聲音平靜得近乎冷淡。
“代價呢?”齊悅問。
元冶無聲地凝視了她一陣,最後扔下一句“欠著”,自顧自越過了她。
——
“好阿璇,我來看你了。”封御清推開房門,獨自進去。
屋內乾淨舒適,並沒有太多繁雜的裝飾,秦璇聽見她的聲音,於是從床上半臥起來看她。
秦璇瘦削的臉上帶著一股蒼白,身上只穿一件不太合身的薄衫,約莫是以前留在東宮的,她喚了一聲“殿下”後便沒再說話。
“哎喲,別如此蔫答答的了,我帶了慰問禮來看你呢。”封御清說著,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小瓷杯子遞給她。
秦璇皺眉接過,見那杯子上還有條裂痕,眉頭蹙得更緊。
“價值五百兩。”封御清輕飄飄道。
秦璇聞言手上趕忙鬆了勁,小心翼翼拿著,在一旁的櫃子上妥善放好,生怕給那小杯子磕著碰著。
“德行。”封御清笑罵道,“在東宮躺了好些日,骨子都躺軟了吧?”
秦璇被說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泰然自若地收回手,問道:“不知,殿下什麼時候能讓我回宮中?”
“回宮中繼續做事?你也知道這次的事能解決不容易……總之最近肯定不行。”封御清像是覺得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何況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秦璇不答,估摸著是覺得不妥當,又將那小杯子放進櫃中鎖好。
封御清斜眼瞧了瞧秦璇,看了一眼那搭在右手手腕上的白玉墜,隨即面無表情支手掩唇面向窗外。
“你真的還想回宮中?”她問。
櫃子鎖上時,發出清脆的響聲,秦璇抬起頭看向她,“我從未想過宮外的生活,殿下,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
“你想的話,一直留在東宮也行。”封御清語罷,又覺得在東宮和在宮中區別不大,自己皺了皺眉頭。
“你應該放鬆一下自己了,阿璇……我不問你為何會出現在獵場,但有些事的確勉強不得,有些人……”封御清不想說得那麼明顯,她想表達的意思很多,漸漸有些語無倫次。
“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我沒什麼別的意思。你好好養傷,不必多想。”封御清否認道。
秦璇抿唇,略遲疑地點了點頭。
“是真的。”封御清又強調了一遍,“若是能出宮,也是極好的。我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阿璇。僅此而已。”
“謝殿下。”
封御清同秦璇說了許多話,再回神時已是傍晚,封御君卻還沒回宮。
“殿下不若再在東宮留些時辰,等太子殿下回來?”南喬問道。
“不了,天色已晚,只怕皇兄回來又要說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