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恩猛地抬起頭看她,卻見封御清仍然定定地看著那隻白貓。
“不必了。方才的話,全都忘掉。”
多虧了這隻突然闖進來的貓,讓她總算是冷靜下來。
齊衡的目的不是殺死楚硯,否則他沒必要多此一舉給楚硯種下蠱毒。
他想要藉此威脅自己,又或者,想借此威脅……楚州,總之,不必浪費人力去尋找齊衡,越是如此便越會陷入被動。
皇兄急,而齊衡比他更急。
所以她才不能急。
她只需要慢慢地等待,等著齊衡忍不住找上門來。
封御清凝了凝眸,再看向走廊的盡頭時,那隻白貓卻已然不見了蹤影。
——
“……殿下。”
在窗戶輕輕被叩響三下之後,楚州出現在了封御清的視線裡。
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
“你早就知道楚硯受傷的事了吧?”封御清質問道。
楚州沉默著,沒有答話。
“昨日夜裡你不在蘭林殿。”封御清篤定說,因為她昨日也叩響過窗戶,“你是如何知曉的?為何不告訴我?”
“楚硯的事……若非有所預謀,尋常人很難傷到他,此事緣由不明,不該貿然牽扯殿下,何況……”
“何況你未經允許擅離職守,怕我又以此為藉口威脅你?”
楚州本就不善言辭,知道自己不佔理,索性又沉默了下來。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封御清嘆了口氣,“你不想讓楚硯死,我也一樣。楚州,不是讓我對危險一無所知就叫做保護我,別什麼都跟你家主子學。”
楚州沒開口,不過微妙地,似乎有點洩氣的感覺。
“你知道楚硯為何會和齊衡碰上面嗎?”封御清問,“他是什麼時候下手的?”
楚州輕輕搖了下頭。
“這就難辦了。”
封御清略微思考了一下,接著說道:“關於楚硯的傷勢,目前還不宜打草驚蛇。今日喚你不是為了讓你調查此事,是想讓你暫時按兵不動。”
楚州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似乎更洩氣了。
是錯覺嗎?
“聽不懂?”封御清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齊衡對此事早有準備,他既然能傷到楚硯,就一樣能傷到你。”
“別做沒用的事。”
封御清這樣對他說道。
也不知道楚州有沒有聽進去,總之,在他判斷封御清的話說完的瞬間,便自覺消失在雨中。
要是他沒聽進去,也被齊衡種下蠱毒,事態會更加失控吧?
所以說,她真是討厭這種悶葫蘆。
有雨隨著風飄了進來,落在身上,冰冰涼涼的,封御清沒忍住瑟縮了一下,抬手將窗戶合上些,攏了攏袖子。
要是沈冶在的話,大概就不會這樣了?
畢竟齊衡似乎很是忌憚他,而且楚硯楚州對他實在是言聽計從。
混蛋。
自己一走了之,留下一堆爛攤子給她,還說什麼別管東宮的事……現如今要怎麼放任不管?
不管是皇兄,齊衡,冒牌道士,還是楚硯楚州,沒一個叫人省心的。
封御清慢慢後退,直至後背貼在冰冷的牆壁上,感受到那顆霽色晶石硌在左手手腕上傳來的細小觸感,才漸漸讓自己緊繃的神經放鬆一些。
沈冶。
還以為他走了會更自在的,還以為離開了他的視線,他的溫度,就可以不用再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然而現實卻是——
心情糟糕的可笑。
封御清用力攥緊了手心,但手中空無一物,只有指尖充斥的寒意。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