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披著披風,也將披風上的帽子給戴上了,出門的那一刻,何冰雲還是被風吹得頭隱隱作痛。
她緊蹙著眉,忍著疼痛上了馬車。
馬車上倒是準備地齊全,軟墊,蓋毯,手爐皆有。
容嬤嬤一上來,就將蓋毯蓋在她膝蓋上,又拿過手爐塞到她冰冷的手上,才安心地在旁邊坐下。
馬車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停了下來。
而此刻天色也已經黑了下來,何冰雲掀開車簾下來,看著面前的一處掛著一對燈籠的宅子。
宅子並不奢華,甚至可以說,很是寒磣。
但門口上掛著的那對紅燈籠,還有從門縫處傾洩出來的點點燈火,何冰雲莫名就覺得刺眼不已,甚至心裡憋得慌。
容嬤嬤見她下了馬車,卻站在馬車旁,緊蹙著柳眉,不再進一步,於是提醒道:“夫人,需要老奴去敲門嗎?”
良久後,何冰雲終於開口,“去吧。”
然當容嬤嬤走到門口敲門的時候,她忽地感覺寒從腳底生,這一刻,她突然害怕了。
但她並不知道自己害怕什麼。
正想出聲阻止容嬤嬤,門從裡面被開啟。
開門的人,是阿福。
阿福見到她們的時候,先是震驚,隨即是驚慌。
一直看著這邊何冰雲並未錯過阿福臉上的表情,那一刻,忽地有一種預感。
她快步走了過去,在阿福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之時,就抬手將整個大門給推開了來。
而當她看到院子裡的一幕時,震驚,不知所措,最後才是憤怒。
而憤怒支配著她,快步走到孟懷書的面前。
此刻的孟懷書,正和白荷坐在院中用著餐,但兩人是緊挨著坐的。
一直到何冰雲走到孟懷書面前,他臉上的笑都還未完全收斂。
直到何冰雲憤怒地瞪著他,他的笑容才慢慢地收了起來,同時臉上出現了心虛。
這副心虛的表情,落在何冰雲眼中無比地熟悉。
當年,她發現孟春嬌她孃的存在時,他便是這樣的表情。
但當時的他,很快便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諒,聲淚俱下,最後求得她的原諒。
但今天,他臉上有了心虛的表情,但久久都未像以前一般,跪倒在她面前。
而孟懷書之所以露出那樣的表情,完全是因為下意識,但他很快便意識到,自己為何要怕何冰雲?難道不該是她怕他?
隨即冷聲道:“你來這做什麼?”
他的話,讓何冰雲心口一窒,同時也意識到了,他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孟懷書了。
以前,他需要何家,可以低聲下氣求自己。
現在,他已經不需要何家了,何家也於他無用了,他又怎麼可能會低聲下氣求自己。
何冰雲看著他,忽地冷笑出聲,那模樣,癲狂不已。
坐在孟懷書身旁的白荷早就猜到了何冰雲的身份,但她假裝不知,放下碗筷揪著孟懷書的袖子。
而後害怕地說道:“孟郎,她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