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點了個白粥和兩根油條。阿雙說,你還是喜歡吃這些東西呀,沒有營養啊。我說習慣了。當年跟她在一起時,我老愛吃油條,她說我是農民習性,經常笑話我,為此我們還吵過架。大偉說,別管他,他吃屎都長肉。倒是你要吃多點。我說,對,阿雙你吃點青菜吧,青菜美容的。 我給何一標打電話,叫他過來。何一標說,兄弟,幾點呀?我猛然想起這幫生意人是白天睡覺,晚上幹活的,笑著說,快九點了,該起來了吧?何一標說,行,我馬上過來。我知道他是滿肚子不高興,不願意過來,卻又不得不過來。海關的大哥他得罪不起。 何一標進來時,我剛把兩根油條吃完了,正在擦嘴。何一標在我身邊坐下,說,大佬哇,你要人的命啦,我才睡了兩個鐘頭。我跟何一標才見過兩次面,他敢說這句話顯然把我當成了他的兄弟,但我不是他的兄弟,這就是說他是看在我跟馬羚的關係上,把我當兄弟了。我說,何老闆,給你添麻煩了,今天你就當給我一個面子好不好?何一標說,言重了,你這樣講不把我當兄弟了。我把大偉介紹給他,何一標說,哇,公安大佬,要巴結你一下才行。他拿了張名片給大偉,說,懷局長請多關照。我指著阿雙說,這是我表妹,昨天跟你說的就是她。何一標說,好好,歡迎歡迎,幾時可以上班?阿雙說,隨時都可以。我給何一標倒了杯茶,問他給阿雙安排個什麼差事。何一標說,幹什麼都行,只要不做老闆。他喝了口茶,接著說,要不做報關員吧,讓她跑碼頭。我趕緊擺手說,不行不行,一個女人家,跑什麼碼頭?讓她坐辦公室。我就怕讓阿雙去跑碼頭,到時跟馬羚跑一起了,把我的一點老底全抖了出來。誰知阿雙說,做報關員好,我喜歡。我說,做什麼做?你以為報關員好做嗎?整天給人罵個臭死。阿雙不出聲了,只顧低頭喝茶。何一標說,行了,我安排吧,做什麼都行,隨時可以調整。大偉說,還不謝謝何老闆?阿雙把頭抬起來,紅著臉說,謝謝何老闆。轉頭對大偉說,謝謝大偉哥。低頭對我說,謝謝江主任。 何一標說,謝我就夠了,你謝我,讓他們欠我人情。這小子要了一大桌吃的。排骨、鳳爪、豬蹄、腸粉、水晶包子,還有兩塊大發糕,一碗艇仔粥。我說,你丫吃得下嗎?何一標說,我早餐一定要吃,而且要吃個飽,中午倒可以不吃。我說,吃你個頭,我要是不叫你,你十二點也不知道醒。何一標說,錯,我九點鐘準餓醒。天天如此,不論頭天睡多晚。我說,你慢慢吃吧,我表妹可是交給你了,你要安排好啊。何一標說,請領導放心,我安排不好,請領導撤我的職。我懶得理他,對阿雙說,我先走了,有什麼事給我電話。沒想到阿雙說,你還沒給我電話呢。我本來就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認真了。我只好從包裡拿了張名片出來,遞給阿雙。大偉說,我也沒有啊,給我一張。我說去你的。拿起包,走出了迎賓館。 我把車開到東平海關,想去辦公室拿點資料。剛把車停好,看見馮子興走了過來。馮子興說,江主任,我去市委找周海濤,你跟我一起去吧。我說,好,要準備什麼嗎?馮子興說,不用,你坐我的車吧。上了車,我心裡開始嘀咕,我已經不是辦公室主任了,是下面一個辦事處的主任,讓我跟著去市委幹嗎?馮子興是不是心裡事太多,還以為我在辦公室當主任?可他既然叫我去,我就去吧。 司機把車開了出來,我替馮子興開了車門,等他上了車,再替他關好車門。然後我從另一邊上了車,坐在他旁邊。本來我是想坐前排的,想想不要讓領導覺得跟他太生分,就坐在後排了。這是我第一次跟馮子興單獨外出,以前他出去是不帶我的,也不跟我打招呼。馮子興把腦袋靠座椅上,閉著眼睛。領導工作繁重,辛苦,總是利用坐車的時候休息。我沒敢把腦袋往座椅上靠,也不敢閉目養神,側著腦袋看車外的風景。馮子興突然說,小江呀,你有三十了吧?我說,剛滿三十。馮子興說,該結婚了,有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