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出現在一個發信器上。
陳皮剛殺死田中良子,便立馬截了她的通訊器,但為時已晚。
距離設定好的波頻傳送時間,不過也就一個小時後。
這時間別說從內部撤離,他連進去通知的時間都不夠。
那麼只有一條路……
殺了所有日本人,搶到發信器,更改掉其他的發信頻率!
陳皮不知道一共有多少個發信器,但他會殺人,也只會殺人。
只要解決所有人,就能解決問題——他堅信這個手段。
所以只要殺……
殺……
駐紮趕來的日本兵數量不少,在短暫的懵逼後,也迅速學會了反擊,他們身上帶著槍,拔出來就是一頓射擊。
砰砰砰砰砰!
子彈在崎嶇不平的礦道上橫飛,槍管彷彿都迸出火星,陳皮躲了幾梭子,條件反射地拉起身前人墊背,但還是被子彈擦到了手臂。
那染了他的血的子彈穿透胳膊,將他身側的石磚打得粉碎。
“靠!”陳皮隔了幾秒才感受到劇烈的疼痛,他用力咬著牙,牙齦都滲出了血,又罵了句髒話,“死小日本!”
“要是老子……”他呸出一口帶著血的唾液,對這人多勢眾的情況感到不甘,也知道此刻再撤退,為時已晚。
陳皮向來是喜歡單打獨鬥的,但也並非毫無心機、目空一切,甚至說,他慣會指使手下。
只不過這次屬實是……氣不過。
陳皮自己也沒想到,他會因為田中良子更改計劃那洋洋得意的嘴臉,真做出點什麼。
【你再去找日本人合作——】
沈鶴釗冷淡低啞的威脅又一次在耳側響起。
陳皮哂笑一聲,側過頭,喃喃道:“搞得他們配一樣。”
搞得……他不合作就有機會一樣。
陳皮的表情更加陰鬱,尚未凝固的鮮血順著他的鬢角流下來,襯得他愈發像個魔神殺星。
他一腳踹開早已死透的屍體,爪鉤在臂彎上繞了兩圈,直直襲上摸過來的日本人的臉!
僅僅一勾一拉,那人的臉皮就快被扯開了花。
他罵道:“算老子欠你的那條命!”
就是因為那條命,他這麼多年連覺都睡不安穩。
值得嗎?
陳皮發了狠地衝了上去,血流如注的傷口彷彿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一個,兩個……
爪鉤上的肉屑都沒被甩掉,就染上了下個人的鮮血。
陳皮搖搖欲墜地踏出了一個個血腳印,卻笑得愈發猖狂。
轉角處還有兩個日本人,他們驚恐地舉起手中的槍,近乎條件反射地扣下扳機。
陳皮在他們開槍前,就已經提前預判到了他們的動作。
太慢了,他想,就這反應,他上去奪槍都來得及。
但是疲憊到極致的身體,此刻卻鬧起了罷工,他感受到了渾身一陣陣的發冷,是失血過多引起的,傷口的痛感逐漸麻木,卻連肢體都有些感受不到。
陳皮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兩個日本兵開槍,聽著那聲帶著延遲、朦朦朧朧的聲響。
“砰砰!”
那兩聲槍響很清脆,一前一後的,卻又在某一刻被什麼東西撞了過去,在空中改變了軌道,沿著陳皮的頭皮擦了過去。
陳皮下意識抬起頭。
他看到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
沈——鶴——釗——
他露出了滿是血腥味的笑,張開嘴一字一句地發出無聲的話語:
老子,才沒跟他們合作。
你有本事……
再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