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機括聲音小而清脆,在張海成跟黑瞎子耳中卻震耳欲聾,讓他們險些熱淚盈眶。
太難了,太難了!他們走南闖北那麼多年,就沒見過這麼邪門兒、難開的棺槨。
他們真的要懷疑自己的能力了!
黑瞎子吐槽道:“這什麼破機關!我剛剛看那麼認真,為什麼沒找到?”
“弄這麼難開,沈鶴釗還真是做好了成天攜帶跑來跑去的準備啊。”
就這機關的強度,青年就是飛簷走壁,都不用擔心棺材會開啟、裡面的東西掉出來。
張海成本想開口,見黑瞎子這麼說,頓時道:“鶴釗想出這種機關,本就是他的實力!”
黑瞎子被噎了一下:“行行行。”
他是服了,本以為有陳皮那種癲癲的鶴推就已經很難搞了,結果自家大老闆也是個無腦激推。
好難啊,沈鶴釗,你能不能快把這些奇奇怪怪的人領走!
他熟練地換了個話題:“已經開了,下一步,走?”
張海成扶著棺蓋,看著那條縫隙,還有些緊張。
他面沉如水,輕輕掀起質地特殊的青色棺蓋,黑瞎子湊在他身邊,好奇地探頭。
隨著棺蓋滑落,兩人的呼吸一滯。
狹窄卻不失舒適度的棺材內,沉睡著一位看上去格外年輕的青年。
他有著一頭黑色碎短髮,臉型並不削瘦,呈現出一種溫和的疏離感,嘴唇微薄,有著血色,勾出一個恰好的弧度。
他安靜且規整地躺在棺中,雙手交疊於腹部,一顆夜明珠落在他的身側,在白絮中發著淡淡的光。
棺蓋的內壁很柔軟,也不知填充了什麼材質,滿足了減震防撞的需求。
而青年身邊的位置,也被填滿了各種柔軟的東西,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看上去稀奇古怪又很貴的寶物?
這種綿軟充實的感覺,進一步沖淡了棺材帶來的死亡意象,將棺槨裝飾成極為舒適又可愛的模樣。
兩人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低頭愣愣地看著棺材中的青年。
怎麼說呢……他們想象了無數種開啟棺材後的場景。
比如裡面封印著其實早已死去的殭屍,被沈鶴釗利用什麼手法封印(張家人會這些),一旦沒有正確手法開棺,裡面的殭屍就會蹦出來突臉。
再比如裡面躺著個青白面板奄奄一息的人類,失了幾天的照顧,久病之人急需救治……
再再比如,裡面其實並不是人,只是吸引火力的誘餌陷阱。
他們考慮了各種可能性,準備了千八百套對策,結果不僅在開棺時就險些翻車,開啟後也在狀況之外。
像是他們費盡千辛萬苦,卻只是撬開了一個裝滿了糧的松鼠糧倉……
沈鶴釗怎麼什麼東西都往這裡面塞?真不怕撬開後被人偷走??
“我去。”黑瞎子愣了半晌,緩緩咂舌道,“金屋藏嬌……啊。”
棺中人不僅看上去完全沒有昏迷許久的狀態,呼吸清淺,唇色紅潤,周圍的物什襯得他的臉愈發瓷白,令人挪不開眼。
沈鶴釗本身長得帥就不說了,怎麼連他帶著的朋友也長那麼俊,難道這也有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道理?
黑瞎子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一眼張海成。
然後否定了這個猜測。
張海成:“…………”
他想敲黑瞎子狗頭。
張大老闆扶著棺材板,眼睛盯著棺中人看,恍惚了片刻才冷靜下來。
他緩緩吐氣道:“不管怎麼樣,人是活著的,而且看上去沒什麼大問題——這就是好事了。”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傷,才會長久昏迷,進而走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