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傅和張居之在朕心目中的分量自然是不一樣的,朕到現在還記得當初謝太傅是怎麼教朕唸書,教朕寫字,更是在汪世勤的手快要戳到朕的鼻子上時挺身而出的,這份情,朕永遠不會忘的。”
“可奪妻之恨,想必皇上一樣也不會忘的罷?”謝七爺的聲音一如往常。
皇上嘴角的笑一下子凝住了,半晌才道:“那是自然,這件事上你算計了朕,若朕忘了,只怕連個男人都算不上了。”
“可捫心自問,皇上覺得初雲在宮裡頭快活嗎?還是皇上覺得,初雲本就該一輩子留在宮裡頭?”謝七爺知道皇上需要他,哪怕是張居之死了之後,年紀輕輕的皇上也壓制不住朝堂上的那些人,甚至只要顧初雲一死,皇上還會和之前一樣器重他,相信他。
皇上冷聲道:“這些事怕就輪不上謝太傅來操心了罷!”
“如今是皇上在同臣如何剷除張居之,那臣便與皇上好好說一說,若張居之死了之後了?皇上是會派人接初雲進宮,還是會要了臣的性命?”就這般危機的時刻,謝七爺甚至還淡淡一笑,宛若春風拂面,“與其這條命都留不住,死在誰手上又有什麼區別了?”
一時間,屋子裡安靜極了,靜的甚至能夠聽到外頭風吹過枯木的聲音。
誰都沒有說話,這個時候,誰先說話,便佔不了上風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上才爽朗一笑,道:“謝太傅何必這般嚴肅?就算是到了哪個地步,朕都不會要了你的性命的,至於初雲,她願意留在誰的身邊,那是她的選擇,朕是君子,自然願意成人之美的!”
謝七爺忍不住長吁了一口氣,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如今雖只有王安九在,可皇上到底是讀聖賢書長大的,自然做不出背信棄義的事情來。
想及此,他淡淡道:“如此,那臣便謝過皇上了。”
“這下子,謝太傅可願意同朕商議張居之的事情了罷?”皇上笑了笑,才道:“就謝太傅方才所說,張居之是個極為謹慎的,在外頭從來不喝旁人遞過來的水,不吃旁人遞過來的糕點,若說將張居之和舒太妃堵在床上,只怕有些不可能,可事在人為,朕相信謝太傅會有辦法的。”
他的意思是再明白不過了,用張居之的命來換取謝七爺和顧初雲的一世安穩。
如今對謝七爺來說,就算是張居之的命再難奪,可到底也要試一試才是。
這事兒,算是商量妥當了。
謝七爺只覺得跨出御書房的步子輕快了不少,到了晚上更有他和舒太妃不清不楚的訊息傳了出來,這宮裡頭向來是無事都能生出幾分事來的,更別說這件事傳的還是有鼻子有眼,甚至還有不少人說曾見著謝七爺去了舒太妃的宮殿裡頭。
這話不出三日就傳的是沸沸揚揚,最高興的莫過於張居之了,上一次他沒能要了謝七爺的命,甚至差點留下人質,這一次,只怕謝七爺有滔天的本事都逃脫不了一死了。
如此一來,張居之只覺得渾身上下那叫一個舒暢,甚至還派人去問了問舒太妃,待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好像已經看見謝七爺死在自己跟前的樣子了。
想及此,他更是吩咐原先日日跟著謝七爺的人更是盯緊一些,一點紕漏都不能有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只是這朝堂之上想要分清楚誰是螳螂,誰是黃雀,到底還是有些難度的。
倒是太后娘娘那邊氣的像是什麼似的,拍著桌子說一個顧初雲的事兒還沒解決,卻又來了一個舒太妃,這是要毀了謝家啊!
可就算是有太后娘娘的懿旨下了,杖斃了幾個丫鬟太監,但流言蜚語卻是一點都沒平息,甚至還愈演愈烈。
在這個關頭,謝七爺卻還專程去看了舒太妃幾次,舒太妃得了皇上的吩咐,也樂得陪他做這一場戲,甚至還裝模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