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流海也回過神來,收回手,目光落在地上的炭火上,不敢看她。
楚洛衣讓小六子端了盆溫水來,先是低著頭,仔細幫男子處理著肩上的傷口,用燒紅的匕首,一點點將化膿的地方剜去,直到鮮血順著男子的肩頭流下,這才敷上藥粉,包紮起來。
北流海的目光微微移過,不想楚洛衣只是在褻衣外隨意套了件外袍,一低頭,胸口的春光竟是若隱若現,看的他頓時面紅耳赤,慌亂的移開目光。
北流雲站在窗外,將屋內的一切盡收眼底,修長的手指扶在窗框上,許是因為用力過度,手上的傷口再次離開,鮮血淋漓。
男子強撐著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目光卻執拗的不肯離開屋內的男女。
楚洛衣蹲在北流海面前,看著腰間那縱橫的傷口,眉頭再次擰起,手上的動作也更凌厲了一些,北流海悶哼一聲,楚洛衣怒道:&ldo;疼也好,倒是能讓你長長記性!&rdo;
北流海額上滲出不少汗珠,這幾日一直在忙著偷換藥材的事,加上心中不安,倒是沒顧及上自己身上的傷口,不過如今看著她為自己仔細包紮的模樣,只覺得一切似乎都值得。
一切包紮妥當,楚洛衣起身長出了口氣,不等站穩身形,便落入了一個強健有力的懷抱,隔著衣料能夠清楚的感受到男人強健的胸膛,堅硬而帶著熱度。
楚洛衣微微一愣,正要開口,北流海卻已鬆手,乾淨利落的穿好衣襟,對著女子輕笑道:&ldo;我先走了。&rdo;
楚洛衣點點頭,目送男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
北流雲站在窗外,將一切盡收眼底,琉璃色的眸子看起來平靜無波,可是在這平靜之下卻蘊含著滔天巨浪,點點紫紅色的光和倒映在瞳孔中的燭火混雜在一起,幽深莫測。
楚洛衣將桌前的藥瓶收回,轉頭卻瞧見北流雲出現在她面前,微微蹙起眉頭:&ldo;九殿下深夜造訪,不知所謂何事?&rdo;
看著女子冷漠的眼,男子的心狠狠擰成一團,彷彿這偌大的洛月宮裡,連空氣都變得稀薄,想起剛剛她同北流海的相處,想要說些什麼,卻只覺得滿嘴血腥,一個字竟是也說不出。
男子的臉在燭火下是一種慘白,若是走近了似乎能瞧見額上淡淡的青色血管,紅唇妖冶,同男子眼中的傷痛隱忍交織在一起,如妖似魅,讓人忍不住為其心痛。
楚洛衣掃過那滴血的手掌,轉過身,背對著男子,不再看他:&ldo;九殿下請回吧。&rdo;
&ldo;洛洛…&rdo;
楚洛衣緩緩閉上雙眸:&ldo;還望九殿自重。&rdo;
北流雲眼中閃過一抹自嘲:&ldo;為什麼北流海來的時候你不讓他離開?&rdo;
楚洛衣睜開眼,微微蹙起眉頭,輕道:&ldo;你和他不一樣。&rdo;
&ldo;哪裡不一樣?你告訴我哪不一樣!&rdo;北流雲緊緊扣住女子的肩頭,逼著她直視自己。
楚洛衣的眸色越發冰冷,看著面前這張熟悉的面龐沉聲道:&ldo;北流雲,我們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你又何必在乎,從頭到尾,不過是一場交易。&rdo;
男子的目光隱忍著說不出的痛,越發陰冷的看著面前的女子,卻似乎在壓制著什麼,
一字一字道:&ldo;你說過喜歡我的。&rdo;
楚洛衣的目光觸及男子的雙眸,幽暗的紫紅色裡夾雜著滴滴血跡,在迷幻中盛開出一朵朵紫紅色的蓮花,漫天虛浮,帶著駭人的執拗,足以毀滅田地。
楚洛衣沒有開口,北流雲捏著女子肩頭的手更加用力,再次道:&ldo;你說過喜歡我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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