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頭的壓力最小,攻擊野馬的同時,也不忘了觀看附近更激烈的戰況,嘴裡大呼小叫,“再來一刀!再來一劍!兩個小笨蛋,怎麼又自己打起來了,只要多一招就能殺死敵人啦!”
顧慎為與荷女可沒辦法多出一招,他們的真正目標仍是彼此,將刀劍轉向別人,即意味著交出姓命。
木老頭的長劍越使越順手,他的武功頗雜,對武學又多有研究,龍王與荷女不聽勸,他就將注意力轉到別人身上,“老狗,你躲什麼啊?勇往直前,野馬肯定會避讓,你再趁勢追擊,就贏回來了。你都多半截入土了,他還是年輕小夥子,雖然少了一條胳膊,也比你惜命,所以是他怕,不是你怕……小兔崽子,下手好狠,你忘了我對你的恩情啦?要不是我收留,你還當什麼野馬,早成野草的肥料了……”
野馬與木老頭共同生活很長時間,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嘮叨,彼時不得不忍受,現在強弱顛倒,出手毫不留情,將一多半攻勢都轉到木老頭身上。
屠狗緩過勁兒來,詫異地問:“你讓我勇往直前,自己怎麼總是躲來躲去啊?”
“不一樣。”木老頭功力受損,對武學懂得再多也於事無補,只能施展極少運用的暗香浮影輕功保命,“老頭註定長壽,再活六七十年沒問題,野馬天生短命,我瞧他活不過今年,所以還是我更惜命……”
“我身體好得很,還能活好多年,你怎麼說我不如野馬啊?”屠狗近朱者赤,正變得跟木老頭一樣嘮叨。
這對野馬可是雙重摺磨,他唯一能做的回答就是越來越快的狹刀。
屠狗接住野馬的快刀,木老頭竟然轉身就跑,“龍王,我來幫你啦!”
十幾步的距離,不過三兩步跳躍,他已經進入最外一層圈子。
野馬緊追不捨,與屠狗一塊加入戰團。
局面更加混亂了,地上散落的屍體失去保護,成群的烏鴉開始爭搶早餐,粗啞的聒噪聲震耳欲聾。
混戰的唯一受益者是木老頭,他的個頭最小,輕功極佳,除了野馬,誰也沒將他當成主要目標,身兼諸多有利因素,在人群中飛來躥去,有一次甚至衝到龍王與荷女中間,親身體會到了“刀劍合璧”的威力。
“厲害!”木老頭躲得比李同生還要狼狽,臉上卻興奮至極,“我明白啦,哈哈,我總算明白啦!”
木老頭沒說他明白什麼,但是就此改變戰術,持續不斷向外圍的九個人施壓,強迫他們向核心靠攏,侵佔駱啟白與李同生的空間。
這是一場奇特的戰鬥,各方力量共同形成一道旋渦,漸漸地誰也沒辦法輕易脫離戰團。
駱啟白最先警覺,稍做權衡,大聲說:“李同生,各自為戰,還是並肩對敵,你做個選擇。”
李同生哼了一聲,他也感到空間侷促,壓力陡增,連出三掌之後說:“並肩。”
“大家退後,先殺外面的三個人。”駱啟白的策略是先誅殺搗亂者,讓龍王與荷女自相殘殺。
木老頭叫道:“野馬,咱們也暫時放下恩怨吧,雖然我對你恩多怨少,可我不會計較的。”
野馬顯然沒有李同生好說話,狹刀一點沒有放慢。
中原人與天山宗雖然一起包圍龍王與荷女,相互間卻也沒有放鬆警惕,直到駱啟白一聲令下,才集中精力對付外敵。
混戰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天邊甚至還沒有完全放亮,一連串的意外就導致它驟然終結。
第一個意外是李同生,毫無預兆地拍中一名中原人,“四對四才公……”,話音未落,脅下已被刺了一劍。
第二個意外是駱啟白,很難說他早有預謀,還是變招太快,總之李同生剛一出手,他的劍就已經刺來,“西域人不可信!”
繼續製造意外的仍是駱啟白,一劍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