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霎時變得無比安靜,只餘火把燃燒時的噼啪聲響傳入耳中。
陳都尉神色一凜,撥開一眾手下,走上前去仔細瞧了半晌,最後卻得出個匪夷所思的結論來。
這高瘦衙役、或說這頭已然屍變的殭屍,並非是他殺…而是死於自戕!
這倒是怪哉!
他皺緊了眉頭,可想破了腦筋也沒想出高瘦衙役何故自殺,直到心中猛地閃過一道小小身影。
那丫頭…哎,是了,是了!
陳都尉心頭恍然,這高瘦衙役雖然屍變,可卻不願傷害自己的親生骨肉,是以依著僅存的那丁點兒人性,來了個引刀自戕。
若是如此推斷、便可解釋得了眼下這般的死因了。
想及此處,陳都尉不由搖了搖頭。
此人往日裡敦厚老實、且任勞任怨,這次立了大功,本想著賞些兒銀子,再給其提一提職位,如此也可為那兒些貪生怕死的癟犢子做個榜樣,孰料,竟又生出來這檔子事兒。
他朝著縮在眾人身後,正探頭探腦著觀望的張二河一眼,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哎!可惜、可惜、真他孃的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吶。”
陳都尉一陣的搖頭晃腦,雖話語中是盡是為了高瘦衙役的死而惋惜,可目光卻是斜睨著胖捕快張二河,此番隱喻、不言而喻。
隨之而來的。
便是一道道或疑惑、或嘲弄、或譏諷的目光緊跟著飄了過去,這讓張二河面皮一抖,頓覺如芒在背。
看來躲是躲不了了。
他乾脆硬著頭皮湊到跟著,伸出那胡蘿蔔也似的粗短指頭,指向那地上的死屍說道:“大人,屬下愚斷,這殭屍死狀如此蹊蹺,多半是有人作案之後,故意又將兵刃塞入其手中,為了就是迷惑咱們官府的視線…讓咱們誤以為其為自殺…!”
胖捕快越說越是起勁,末了更是以篤定的語氣斷定。
“這人雖是心思縝密,可卻是忘了一點,殭屍本就是毫無人性的怪物,又怎會引刀自殺咧!”
他收回手,挺直了腰桿子,那張肥膩膩的胖臉頗為得意,可等了半天,也未等來意料之中的誇讚。
陳都尉沉著臉,神色間透出來幾分的嘲笑。
“呵!既然如此,你且說說,這人如此的費盡周折,所圖為何?”
“啊?這…這…!”
張二河頓時傻了眼,肥臉上的得意已然斂去,下意識抹著額頭上的冷汗囁喏無言。
方才的那番言論,不過是他為了在都尉大人與眾同僚跟前表現,信口胡謅的罷了,一旦較起真來,自是毫無立錐之地。
陳都尉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接著面無表情的俯下身子,探手欲要從屍身掌中取下長刀。
豈料。
那刀柄被其握的死死的,費了老大勁才取了下來。
他皺了皺眉,將刃口在那處露著森森白骨的傷口輕輕比對一下,才冷聲說道:“若是真個有人從暗處襲擊了殭屍,那麼此處傷口必然不會如眼前這般,是從左下頜斜斜切入,生生霍開了大半脖頸。”
“且房屋之中並無任何打鬥的痕跡,也可排除掉有人來過的可能,最後一點…!”陳都尉眉峰一挑,刀尖兒指向了死屍那隻彎曲如鉤的手掌上。
“方才這柄腰刀被其手掌緊緊握持,由此可見,這殭屍必然是死於自戕!”
這一番推測有理有據,周遭的衙役趕忙拍起了馬屁,什麼大人斷案如神、大人明察秋毫之類的話語紛如雨下。
就連張二河也覥著臉上前狂拍馬屁,然而,陳都尉卻是丟開了長刀,拍了拍手,冷不丁喚了句。
“張捕頭!”
“屬…屬下在!”
胖捕快聞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