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反應是要對簿公堂了,當聽說是叫他去公司商談解約事宜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曾幾何時,他認為戚宇尚不把他折騰的像一隻尿都捏出來的死蛤蟆是不肯罷休的,如今,長官說,滾吧,不玩兒了。
商談的過程雙方心平氣和,袁峰請來的律師後來說,公平公正的不像話,他感動的都要熱淚盈眶了。
“不用賠錢的麼?”簡捷瞪大了眼睛問。
“當然,對外要宣稱一筆可觀的解約費,也請你們配合一下,否則別的藝人就沒法兒管理了。至於郝春水,錢是要賠一些的,不過有人掏了。”宇尚傳媒的律師意味深長地望了他一眼:“你現在自由了。”
春水的存摺和銀行卡被放在一個信封裡物歸原主,他把封口向下反覆地倒,沒有任何別的東西。
“我能不能見一下戚總?”他的心突然變得和信封一樣乾癟和空虛,恢復自由身的喜悅並沒有當初想象的那麼強烈。
“他不在公司,去英國處理一些私人事務了。”律師微笑著說。大少爺又恢復了以往的生活狀態,全公司上下的人都很高興,他們私下裡甚至有些惡毒地希望他不要再談戀愛了,這種精細的技術活顯然不適合他,還會毀掉上至副總下至保潔所有人的幸福生活。
所謂自由就是春水和他的樂隊可以無所顧忌地接洽各種演出了,沒有了官司纏身,問題明星郝春水一下子變得炙手可熱,一時之間唱的好壞還是其次,炒作的價值倒是凸顯了出來。有了上次的教訓,春水不敢再輕易的和人簽約,不過處境卻是漸漸地好起來。樂隊開始同時在好幾個酒吧駐唱,白天也會去四處趕場,慢慢的他們有了趁手的樂器,租了條件好一點的房子,不愁吃穿,期間甚至被邀請參加了一次混亂的音樂節。
春水現在手裡握著大把的錢,還可以自由地唱歌,心情卻跌落到了谷底,他覺得生活中最美好的部分可能已經離他而去。
事情的起因是他去接機了。
打不通戚宇尚的電話,發了個簡訊也只能是乾巴巴的謝謝二字。春水隱隱覺得對方這次如此大度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於是厚著臉皮給欣姨打了個電話。欣姨痛快地告訴了他戚宇尚回程的航班,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有什麼埋怨。但春水知道自己這一走傷了老人家的心,自己所謂的理想和堅持是無法和她解釋清楚的…誰讓她的戚宇尚難過,誰就是壞孩子。
那一天春水早早來到了機場,他特意剪了頭髮換了一身新衣服,躲在貴賓通道附近的大柱子後面,望眼欲穿地等啊等啊,其實他也不知道除了道謝還能再說些什麼。
“我以後還能回家嗎?”人家已經說那不是你的家了,這樣不要臉的話擱到以前也許還說的出口,現在歲數漸長,經歷的事情多了,反而不行了。
戚宇尚穿著一身灰色的運動服,戴著墨鏡,居然親自推著行李車。他走的很慢,因為要顧著身邊的一個人,那個人單手拄著拐,走路不太方便的樣子。
春水躲在柱子後面偷看,前來接機的保鏢接過了戚宇尚手裡的行李車,另一個想要攙扶那個拄拐的人,戚宇尚擺擺手,把柺杖拿過來遞給保鏢,俯下身,示意那人上他的背。
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小夥子,身材挺拔,渾身上下散發著健康清新的青春氣息。這就是傳說中的陽光美男,春水凝視著他俊朗的臉龐默默地想。小夥子緊緊摟住戚宇尚的脖子開心地笑著,戚宇尚大步流星地走,臉上的表情溫暖的足以融化極地寒冰。
春水的心卻在瞬間急凍,然後又被人錘的粉碎。青年的臉上雖然還留有幾處擦傷,少了幾分英挺多了幾分俊秀,春水還是立即認出那是李思瑄的翻版。
戚宇尚到底還是尋回了他一生的至愛。
機場大廳的嘈雜聲突然變得異常刺耳,郝春水在擁擠的人潮之中站成